孟长歌望了她一眼，和记忆里那张慈和的面孔重重叠叠，有些难以分清，“祖母，我想要那个。”
“你这小丫头嘴甜，我家也有个小孙女，比你小些。”摊主满脸笑意，把那把小折扇递给她，“竹子雕出来的，很好看。你可以拿去送给心上人。”
她只当那声祖母是来讨好自己的，孟长歌呼了口气，扭头，“阿勒，你……”
人呢！
孟长歌环视四周，阿勒和终风去哪了？
可能是因为打闹走散了，不行，得赶紧找到他们俩！
想着，匆匆捏把碎银子递过去，调头就走。
老妇人急了，“姑娘姑娘～”
孟长歌回头，“钱不够吗？”
“够了够了，这个，当我老婆子送给你的。你晚上回家好照路。”老妇人指了指悬在边上的灯笼，上面绣着别致简雅的海棠花，灼灼似华。
“不用了，别过。”
“那怎么行，收着吧！看你这么急，晚上找不着路就坏了！”老妇人一再坚持，笑得两眼眯成线，“快些拿着！”
拗不过老人家，孟长歌只好提着灯笼离开。
虽然行人减少，可街道两侧的花灯却是更多，也更加精致。
她心底慌慌的，好似做梦般回到了上京，也是一个满身花灯的夜晚。
青石板的小路上，亮着柔光的花灯微微摇摆着，有女子闲步走过。
挽了个流云簪，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身着一身烟黄色纱衣，里面衬着墨绿色的色轻纱衫。腰间系一朱红色的长穗子，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姑娘一人看起来似乎很孤单，不如与我同行？”身后有个清冽的声音。
孟长歌正要回头，脚尖不小心踩着裙子，整个人向后倒去。意料之中的落进一个怀里，她淡抿嘴唇，“好哇。”
“能不能好好走路？”钟离衍扶着她小心站好，接过照路的灯笼，一手紧紧握着她，“吓着没？”
“没有。”孟长歌枕着他的手，小脑袋斜靠在他肩上。
俩人并着肩，融融灯色里漫步。
容南王爷很受用，眯着眼睛问她，“灯火好不好看？”
“好看。”
“你还要好看些。”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孟长歌耳垂红彤彤的，伸手过来推他。
“刚刚都是你干的吧？”
“谁让夫人后边跟的人太多，稍稍费了些力气。”钟离衍也不否认。孟长歌听他那云淡风轻的口气也想得到这是个怎样的“稍稍”法。
“你可别伤了终风，他年纪小。”
“可是他武功高。”钟离小朋友不高兴了，一个终风顶得上四五个自己了。
孟长歌狠狠戳他肩膀，“那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的你的，都听你的，连我都是你的。”
孟长歌被他弄得脸上直烧，这人也没个正经。
顺着楚江一路而上，钟离衍步子迈得很慢，确保孟长歌跟得上来。江风虽不是迎面吹，还有吹得人直发抖。孟长歌从小是个怕冷的，以为这衣裳看着厚，穿着却不是很暖和。
钟离衍眉心一低，立马解下了肩上的狐裘裹在孟长歌身上，认真的低头系好了袋子，“知道晚上冷还穿的这么少，你是不是傻？”
灯色洒在他好看的侧脸上，喉结随着说话一动一动，她甚至看见他脸上的小绒毛。这个男人真好看，真想抱一下。
孟长歌是这样的，也是这样做的。
反倒是钟离衍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没有，你给我撑腰，我可以在云川横着走。”孟长歌抱的更紧了，钟离衍反抱着她，“知道就好。”
钟离衍比她高个脑袋，刚刚低着身子，这会直起腰来孟长歌就被带离了地面。
“你好轻，要多吃饭，不要挑食。”
“好。”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钟离衍越发怀疑，印象里只有在山崖底下病了的那次她才这么黏人。
“没有。”孟长歌赖着他，吊在他脖子上不肯松手。
钟离衍也乐意和她闹，美人难得主动投怀送抱一回。
两个人打打闹闹一路走出来楚江街那条长道，孟长歌见着附近有卖酒酿圆子的吵吵嚷嚷着要吃。
钟离衍搂着她落座，点了两份热的酒酿圆子。
孟长歌低头靠在他肩上，大手握着小手，十指相扣，怎么拉都分不开。
“夫人，小心烫嘴。”钟离衍把碗给她推过来，吹了吹。
一片雾气，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孟长歌搅了一大勺往嘴里塞，又烫嘴又好吃，不禁眯起了眼。
“好吃吗？”
孟长歌点头。
“那你喂我吃一口。”她不想松手，钟离小朋友也不想，这是个合理的建议。
孟长歌又搅了一勺，吹吹，才给他递过去。满眼期待，“好不好吃？”
“好吃。”钟离衍伸手揉了揉她冻红的小鼻子，心疼道:“晚上回去让人熬点姜茶喝，别受寒了。”
“好。”孟长歌继续大块朵硕，两碗酒酿一多半是让她装进肚子里。
饭饱茶足后，钟离衍牵着她继续慢悠悠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