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朝阳耀眼。
负重而行的王硕不禁感叹这异世生存艰难,若为寻常人士,昨夜已是亡命身。
有时候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穿过山林之后,王硕徒步行走在马路之上。
时至晌午,在十字路口处那王硕终于看到了路上有人车行走留下的踪迹。
快了,莽山郡恐怕就在附近不远处!
“小兄弟,你可要去那莽山郡?”
入耳是一声询问,王硕不禁回头想回复,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怎么走。
可不等他说出,便见那头发花白的老叟架着一辆简陋的牛车继续问到,而牛车帐篷下则蜷曲着坐着一个裹着灰布棉袄的小女孩。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乌溜溜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煞是可爱,只是小脸儿在寒风中冻得通红。
“这寒冬天气冷的很,我看小兄弟你一个人是要去莽山郡,就算到了怕是天又要黑了。这寒冬天黑的早,莫要在屋外逗留啊。”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随着我那小孙女坐在牛车上,我刚好也要去那莽山郡城。”
不过,也不等王硕回复,那牛车后的小姑娘则突然起身欢喜的接话。
“好呀、好呀,哥哥你过来嘛。过来陪陪我,二丫一路上很无聊的。”
说完那二丫则一脸忐忑的看着王硕,生怕他不同意自己又要一个人了。
王硕见状不禁有些无奈,自己一个武者并不需要借助牛车就能到达,而且还不会天黑。
那老叟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是武者身份,好心之下邀请自己同行。
不过想着自己这身打扮如此落魄,恐怕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个是一个武者,而且还是寒冬里独自一人徘徊在路口,乍一看确实是有些寒酸与可怜。
看着那二丫满是期待的小眼神,王硕不禁莞尔一笑。
“那就麻烦老汉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坐上。”
一路颠簸之下,那二丫不住的盯着王硕看着,嘴里不停的念叨。
“哥哥、哥哥,你要是干嘛去啊。”
“哥哥,我和爷爷去城里买东西。”
“哥哥你是去买东西吗?二丫知道城里有好多好吃的,村子里都没有。”
“哥哥,其实和爷爷进城不是去买好吃的,俺娘她生病了,我和爷爷去城里去买药。”
说着说着,那二丫便神情落寞了下来。
“娘她已经好久没有给我做花衣裳了,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吃过好吃的了。”
王硕见小姑娘如此模样,不禁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生怕伤害了二丫那柔软的内心。
“让小兄弟见笑了,二丫这孩子父亲以前也是个村里的好手。这几年庄稼收成不好,他爹进山打猎补贴家用,可惜失踪已经好几年了。辛苦我那儿媳日夜操劳,最终也还是病倒了,还是老汉我无用啊。”
说着说着,王硕仿佛听到了哽咽的声音。这么大岁数,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底层的悲剧总是体现在大环境上的无奈,生活,首先更要生存着。
王硕没有办法去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能报以沉默。
想到自己那腰后别着的猎刀,这或许是二丫他父亲的遗留。可是这时将这猎刀拿出又有什么意义。不管这是不是她父亲的刀具,这一切也没什么意义了。
有时候给出了那遥不可及的希望,那么带来便是痛苦。
许久之后,已是下午三时。
看着那愈发清晰的三个大字——莽山郡,王硕知道是该分开的时候了。
“老人家,便是这里下车吧。”
王硕起身下了牛车,道了声谢后,便在下车之际将那怀中一张银票交到了二丫手中。
“嘘,二丫听话。哥哥和你做个游戏,我在你手中放一张纸,你现在不要打开也不要说,到城里再给爷爷看看。”
“好啊哥哥”。
牛车已渐行渐远,此时的王硕正矗立在莽山城城门之外。
仔细的打量着这附近唯一的大城,王硕知道这里便是自己的目的地。
高耸的城墙之上遍布青苔,城墙的墙体之上,遍布着一些不知名的划痕,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峥嵘。
“莽山郡”
一句呢喃,王硕大步便走了进去。
城内,人流穿梭不止,吆喝声不绝于耳。
这是自穿越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来到城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对此王硕不禁感慨万千。
不过虽然感慨连连,但是并不惊讶,毕竟前世的情况可比这里盛大的多。
随着人流,王硕独自一人慢慢的行走,暗自观察这异世的风土人情。行至半路之时,一时间鼻子连连抽动。
“好香啊。”
看着眼前那门口吆喝的小二,王硕不禁食指大动,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一次像样的饮食了,今日便要饱餐一顿!
一碟茴香豆,一碟卤肉片,一壶温润的粮食酒。
独自坐在一角细细品尝,听着那食客众人的聊天,这也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获得情报的最好方式,嗯,电视上学的……
“嘿,知道吗?咱这莽山郡的人翻身的机会来了。”
“啥?翻身?就咱们这穷地方翻来覆去还不是一样。”有些人不以为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朝廷之上昨天颁发了圣旨,要招收我大炎皇朝全部范围内的青年,注意啊是全部范围,并不是需要天才,只需要年岁十三到十八岁就行了!”
“嗯?有这事吗?这样大费周章是要干嘛?难不成打仗啊?老百姓日子就够苦了,这要是打仗不得完蛋?”
听着这一连串的反问,一中年汉子忍不住斥道。
“切,你管那么多作甚。你要知道,那消息昨天就被贴在城内告示上。你可能还不知道,上面写着入选者青年会被培养成武者!虽然告示说有风险,但是武者你知道吗?这年头要是成了武者就赚大发了,而且当了武者还有俸禄拿。
我那村里几户有合适儿子的都把家里耕地的老牛都卖了,就为了筹集报名费!老子要是有合适的儿子,别说老牛,就连老婆也给卖了!”
说道最后,那声音就如同吼出来一般,整个客栈的食客都向那望去。
“得了李老柺,你那老婆别说卖,就算送人都不要。”
说罢众人便一阵轰然大笑,只留那中年大汉一人红着面皮一脸囧意。
“废物,一群废物,废物的儿子还是废物!”
声音虽然不算大,但却是足够传遍全场,众人一听心中不禁怒火中烧,这谁人这么猖狂?
只见客栈门口中间位置那站立着一名黑袍少年,后面跟着一群壮汉。神色倨傲面容虚浮,一脸的纵欲过度之象。
“莽山帮现在包场,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出去,掌柜的你也不例外。”
那掌柜闻声定眼一看,见门口是那少年不禁神色大变,连忙陪笑着小跑了过去。
“王少帮主,原来是您啊。您看这客人这么多,我这一时半会也关不了。您看,您看要不这样,您上座休息一下,后厨给您整几个好菜,我催着他们吃完就走,后面就一个客人也不接受直接关门可好,您看这样……”
还没等掌柜的说完,那少帮主则呸了一口黄痰提脚便踹了过去,直接撞的那桌子哐啷做响。
随后,只见那少帮主随手一挥,左右两旁的随从则狞笑着朝食客走去,准备做暴力清场。
食客众人见人是那莽山帮少帮主,无不面色大变,也不等随从过来,各自匆匆收拾走人,连头也不敢回。
看着屋内众人纷纷离去,那少帮主则神色猥琐的笑道“给我将那一老一少的小贼给我带进来,敢偷我的银票,今天小爷我可要好好省问一下!”
本来以王硕的性子来说,不是那惹是生非之人,收拾了东西也准备随众人离去。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自己也是人生地不熟。
不过,当听到门外传来的两句哭喊声后,王硕却是又缓缓坐了下去,倒了一杯酒水慢慢品尝了起来。
“爷爷,爷爷我好怕,他们都好凶。”
“二丫不要怕,爷爷保护,爷爷死也要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