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看到荣莉，心头的熟悉感才消失。
对嘛，怎么会这么巧，莫名其妙遇到谁都感觉熟悉。
幻觉记忆？林一摇了摇头，心头短暂泛起一阵涟漪，又很快平静。
他没猜错，的确是幻觉记忆，初次听到荣莉声音，见到荣莉的人，心头都会产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而且这种熟悉感一般会持续半个小时。
林一只感觉到熟悉感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无踪。
奥妙在于荣莉的异能和幻觉有关，官方的名称叫做幻视侧写，可以通过接触任何人的任何部位读取到他们的视觉残留。
死人甚至骨头都可以。
尤其面对关乎生死的重大事件，情绪波动越热烈，幻视效果越好，越强。
荣莉当下，也为那可能是灵兽的存在苦恼，她从幻视里，接触过上万个不同的妖兽，唯有这个，是带给她的压迫感最强。
强到只是透过记忆看了一眼，便心乱如麻。
那荣莉头枕在一个头骨上，眼睛放空，看着前方。
“荣主任，刘部长叫我来找你。据说您了解关于灵兽的情况。”林一试探道，“我在阮县，可能发现了那只大妖的踪迹。”
“哦？说说看。”荣莉抬起头，轻轻挑眉，“既然是刘部长叫你来的，看来你就是那个她天天挂在嘴边的临时工了。”
“昨天，我初恋......”林一一五一十说明情况，说到那妖怪可能就在眼皮子底下活动，却无一人能够发现踪迹的时候，荣莉皱了皱眉头。
她并未分享自己的经历，而是顺着林一的角度思考。
“那阚清看到的，是一层很淡的灰色妖气？”荣莉看着林一，问道，她仍是保持坐在地下的姿势，一袭白衣不知为何，仍是纯白色泽，一尘不染。
“是一层很淡的灰色妖气，笼罩在家中。”林一回答道，“我心下也有疑惑，除了阚清家中，阮县无处可以找到那淡淡的妖气。”
“只是有可能。”荣莉收回视线，那林一说的半点不假，但是那妖气不一定来自那化形灵兽，更有可能来自别的小妖物，“你也知道，即便我们找到那妖物的所在，也不能将她如何。这千年化形灵兽就是定时炸弹，还是无法拆除的那种。”
“据你的推测，那莫名其妙的富商死亡事件，并不一定是那八百年大妖子嗣所为，更有可能是那千年灵兽授意。”荣莉自顾自地说道，“当然，我们并不清楚那灵兽的动机，只有等待。”
“等待下一个死人？”林一略显恼怒，“可是。”
“可是我们什么也干不了。”荣莉再次抬起头，直视着林一的眼睛，“你要是听不懂我说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那妖物，即便你是冲虚二层，你也不是一合之敌，更何况你才是冲虚一层而已。”
“那灵兽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碾死你。”荣莉轻蔑地说道，“当务之急是保证那阚清的安全，一个能看见妖气的天赋，实在是前所未见。”
要说她鸡肋，真是鸡肋。灵者觉醒之后，灵力外放都可以感受妖气。要是太鸡肋，却也好用，移动的妖气WiFi，所有的妖物都必须强制连上这个WiFi，所以。
“那阚清没准能看到那灵兽的踪迹。”荣莉笑道，“不过照你的样子看来，即便你是想到了，也不愿意让她这么做。”
“你是自愿惹祸上身，也不远将她带入泥沼，真是痴心痴情人啊。”荣莉拍了拍手，毫无兴致地鼓了鼓掌，“所以你还是想通过镇妖司，找到那只灵兽？”
“我来这里，就是这个想法。”林一轻轻点头，“暂时还不想将阚清拖进来，而且她的父亲出差，这唯一的源头也被切断。想必镇妖司也找不到。”
“找不到，也可以找嘛。”荣莉笑了笑，眼神迷离，“当年还不是一样，找不到也要找，那以万人鲜血浇筑的结界，还不是被我们这群人活活敲开了。”
荣莉仍是自顾自地说道：“上百名高级员工，S级战力，就有十位，一役之间，化作尘埃。”
那一场爆炸，真是刻骨铭心，远在十公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爆炸的震撼。
“代价不小，但是可以接受。”荣莉陷入了那幻视的回忆之中，“可怜，可恨。”
不知道是自怜，还是自恨，抑或二者皆有。
听到这轻描淡写的消息，林一不知为何，心头燃起无名怒火，被狼人竭力压迫。
“不可！”脑中的声音大喊道，“千万不可！”
怒火渐消，林一眼中猩红转为赤红，然后缓缓消逝。
果然和那大清洗有关，荣莉心头落下一块石头。那么据刘部长所说，三岁前的档案找不到，就情有可原了。
林一本来就是应该被消失的那批人。
不过竟然没有陷入情绪崩溃的暴走状态，又让荣莉高看了一眼。
“哎呀，我说了些什么。”荣莉装作头晕的样子，扶了扶额头，“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关于那个大妖的事我会通过小胖联系你。”
“是，吗？”林一思绪不宁，宛若刚才那段对话信息量太大，并且隐隐约约牵扯到他父母的秘辛。如果不是狼哥竭力压制，他早就陷入暴走。
“两种可能，他们在试探你，或者，他们已经确定你和他们口中那次大清洗有关。”狼人沙哑的声音分析道，“所以你要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大概率，你父母不是单纯地死于大清洗，而是因为那大清洗而死。”
走在返县的路上，狼人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林一心下倒是平静下来，无论如何，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没有足够的力量，绝对不要招惹镇妖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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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清当下并不好过。
如果说接触到妖物是和林一一样的命中注定，那么自己父亲和妖怪有染，那就是意料之外了。
林一送回家后，阚清心绪仍是不能平静。
因为这几日整个阮县都不太平，林一来到这阮县，以白十字会的名义举办慈善晚会，几个富商便离奇死亡，更加吊诡的是，自己竟然也觉醒了能察觉妖气的所谓异能，抑或超能力。
关于自己的前途，阚清感觉到，是一片谜团。
望着那缺憾甚少的月亮，阚清心头浮起一抹忧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分外难过。
要是林一在就好了，她心里默默想着。
“叮叮当，叮叮当。”手机铃声响起。
阚清接通，是林一熟悉的声音。
“阚清，我心里有一些问题，现在就要问你。那几个富商和你父亲是否有商业来往，或者，最近有没有一起参加过什么活动？”
“我马上到你楼下，你收拾东西下楼，住到我家里去。就说，出去玩了。那只大妖可能超越想象的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