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曾经劝过苏祺,现在肾源奇缺,可遇不可求,即使一个点也配不上同样可以动手术,只要移植后有合理的抗斥方案,说不定也可以长期存活。可是苏祺却说,既然可遇不可求,自己又不一定会活下去,就把机会给那些比他更能配型成功的人吧!至少,那样成功的几率大得多。对于他的善良和豁达,沈轩无言以对。
“没有。先别说捐献肾的人本来就少,就是有的话也不可能那么巧,各项指标相符。你知道的,如果不是直系亲属,配对成功,移植后不发生排斥是很困难的。他自己说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明知道移植后发生排斥的机会很大,那么又何必要动一次手术呢?既然他都已经放弃了,我们又能怎么办?”
“可是,我绝对不能让他有事,绝对不可以!”沈轩手指一根根握紧,咬紧嘴唇,像个负气的孩子般重复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绝对不能让他有事!”如果不是那次在雪地里等安雪夏而感冒引起感染,延误了治疗,现在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跟他之间总是要如此互相伤害呢?因为他,她的父亲离世;因为她,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可是两个人明明彼此相爱,多令人无奈!
“有时候做医生也一样无奈。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沈主任,这里有一份请假单,下午拿来你签字的。”郑医生将安雪夏的请假单递给沈轩,然后转身出去了。
沈轩揉揉酸痛的眉心,然后拿起请假单。这几天在国外因为时差的关系所以没有睡好,刚下飞机就直奔医院,又在病房里守了苏祺一个小时,浑身酸软啊!不过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全身的疲软一下子消失,满眼的惊喜!
那丫头,终于回来了!他马上在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里翻找安雪夏的简历,然后找到了联系方式和地址,拿起自己的白色西装就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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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宁家庄园。宁牧尘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浸在泳池里,连衣服都没有换。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飘散着奇异的芬芳,那种味道正是安雪夏喜欢的茉莉花香味。
女仆进来,看见在泳池里边儿待着、一动不动的宁牧尘时,吓得还以为他溺水而亡。仔细一看,虽然眼睛紧闭,但是还像有呼吸的样子,于是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宁牧尘的心已经完全乱了。想到刚才自己对安雪夏做的事,他就恨不得一头扎在水下溺死自己!为什么一向淡定的自己,跟苏祺交手毫不怯惧的自己,竟然会屡次因为这个女人而行为失常?因为一个戒指,他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证明自己有多爱她;躺在病床上,即使伤得那么严重还是一直在微笑,因为哥们儿说她已经戴上了那颗戒指;当她离开后,他可以在酒吧里沉沦,甚至为她哭,为她失神……就连自己的清誉也搭在了网上的那些照片上……现在,自己竟然会因为她的淡漠、她的生疏而愤怒,竟然会再次犯下那种弥天过错!有了今晚的事情,恐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远吧?这又能怪谁呢?
宁牧尘冷笑着拂去脸上的水珠,然后说:“如果我告诉你墓碑所在,你会不会原谅我今晚的粗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伤你。如果你可以对我热情一点,如果你不说那句‘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说我‘下流’,不打我一耳光,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慢慢走出泳池,他脱下自己湿漉漉的外套随便扔在地上,然后躺在地板上。
“今晚去找你,只是因为我想你。很想很想见到你。三年的思念几乎快让我崩溃,你懂吗?哈哈哈,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你又怎么懂呢?”
“安雪夏,你是我的,谁也不可以再次将你从我身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