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还有事儿没问完呢。”她才想起两件事才问了一件,追了出去。
还未出了院子,凝香不知什么时候从树后走了出来。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凝香?”花凝见了凝香,止住了脚步,估计刚刚她于项谦那一幕,早就被凝香看到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她讪讪道。
还未经主人邀请,凝香便迈着碎步往院里走,口中说道:“自从嫂嫂进门,凝香还未看望过嫂嫂,今儿特来看望。”
听着这番话,她看看渐渐走远的项谦,只好和凝香一并进了屋。
让梅香拿了盘松花糕来,她把碟子递给凝香。
凝香拈起一块,笑道:“我是项老爷的义女,和项谦是从小玩到大。胜过于亲人,如今他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嫂嫂,凝香定把嫂嫂当做至亲对待。”说完,似乎不经意了看了眼花凝头带的梅花簪,低头吃了口松花糕。
原来凝香是项老爷的义女,想想看,这也并不意外,项老爷膝下有三个儿子,却没有女儿。想来认义女,恰好填补了这空缺。
花凝笑笑:“你本算项老爷的女儿,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哪里有“当做亲人”一说。”看着凝香,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她也说不出。
凝香寒暄了一番,忽然低下了头,用帕子掩了掩眼角,似乎正拭着眼泪。
她暗自偷笑,好一个凝香,如此这般,估计她就要说重点了。真是做作。直觉告诉她这个凝香不单纯。
试完了眼泪,凝香开了口:“你长日居住在这西厢房,并不知道,这几日整个项家出了些事儿。”
“什么事儿?”她等待下文。
“如今天下刚刚太平,兵力匮乏,朝廷下旨募兵,可项老爷把募兵的告示贴出多日,前来入兵的人并不多,如今募兵期限就快到了。可又不知是谁觐的谗言,说项老爷身为父母官,不为国家分忧,倡导本县募兵,导致募兵之人寥寥无几,是项老爷失职。这样的帽子扣到我们项家,朝廷一怒,恐怕项老爷的官职不保啊,"说道这儿她轻叹了口气:"此事我们这些弱女子虽然帮不上忙,也只能做些分内的事儿,让家人少些分心。"
这话就有些意味了,明摆着在说她花凝只一个人图清净,项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却不闻不问。
花凝笑而不语。她一直未把项家当成自己的家,何必管那些事儿?
之后,凝香又说了写什么,她都没有用心听。想着凝香刚刚那一席话。她心中忽然闪出一个能让她安然离开项家,又顺便能让项家解围的计策。
要说在本城前来募兵的人少之又少,也确实合乎常理。当朝皇帝害怕藩镇割据重演,因而重文轻武,而募来的兵又极为混杂,居多的是灾荒地难民和食不果腹的穷苦人。入了军营的又要在他们的手背、胳膊或面额之上,雕刺花纹,以为标记。姑苏又不是穷山恶水之地,连皇帝的都是喜文厌武的。平常百姓家又有几个自愿来当兵的?
凝香走后的第二日,花凝便让梅香去打听项老爷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梅香从外面回来说项家上下都暮气沉沉。项老爷独自跪在灵堂,在祖先的牌位前祈求祖先庇荫子孙免遭劫难。
花凝点点头,身着一袭素白长衫,头上只插了几支珠花固定发髻,便起身到了祠堂。
祠堂正中供桌上摆放着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牌位下几鼎香炉中香烟裹裹。项老爷一身长袍静跪在牌位前,双眼紧闭。
许久,项老爷睁开双眼,注视着项家牌位,似乎祈求着祖先显灵给予明示。花凝走上前,点了三柱香,祭拜了项家祖先,她把香插到炉上。
“你怎么来了?”项老爷起身看着花凝,脸色颓靡,两鬓多了几丝白发。
她作了个揖:“见过公公。盈儿来此,不光是为了祭拜祖先,是盈儿想到个法子,只是不知这法子,能不能帮项家度过难关。”
项老爷眼神闪烁:“且说。”
“只是盈儿愚笨,若说错了什么,公公莫怪。”花凝见老爷点了头,继续说道:“朝廷无非是怪公公没有尽到倡导之责,若是公公愿舍一子加入军营,然后把此事散步下去。再贴告示说参军者可得白银二钱。或许可以招来些募兵者。”
项老爷是个明白人,所以她的话留了半句,点到为止。把知府的儿子参军的事儿散步出去之后,远远没有只能多募些兵那么简单。贴告示出白银,足以证明自己在大力倡导,朝廷如何说他倡导不利?而给募兵着白银又怕仍怕那些小人转成其他的理由诋毁项家,所以自己的儿子都自愿去参军,你朝廷没有理由治罪不说,还得夸赞项老爷做出典范,为国出力。那些小人就算像伺机怂恿皇帝治项家的罪也没有理由了。
项老爷思索片刻,面露喜色,撸了撸胡须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虽然项老爷没有告诉她此事是否可行,但看着他的神色,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作了个揖退下了。
还未等花凝走回西厢房,梅香迎面跑了过来:“少夫人,刚刚一个丫鬟到西厢房,说是让少夫人去一趟厅堂。"
她心中早知会有这一幕,但没想到却来得快的多。点点头,折回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