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铸送来一条刚在江里捕到的大鱼,回到苏宅把活蹦乱跳的大鱼扔在厨房就有事离开了,苏长安看到大鱼,取了菜刀挽起袖子就要把鱼杀掉,结果鱼太大,苏长安又不会杀鱼,弄得鱼在厨房里一顿乱蹦,苏长安手忙脚乱的想要按住大鱼,谁想急切之间竟然没有按住,这时二郎出现在门口,有些尴尬的看着苏长安手忙脚乱的与一条鱼进行激烈搏斗。
苏长安看到二郎停了手,叹了口气道:“你在不动手,我的厨房就被这条鱼毁了。”
二郎弯腰捡起一根木棍,随手一扔,大鱼被钉死在地上,苏长安解下围裙把菜刀扔给二郎,拍了拍手对二郎道:“今晚的鱼你做,厨房你收拾,饭做好去书房叫我。”施施然的走了
晚饭时,苏长安边吃着鱼边对二郎和唐铸道:“这条鱼很鲜啊,小时候怎么好像没吃过这种鱼。”
唐铸嘴里塞着鱼道:“这种鱼生活在江里很深的地方,等闲根本见不到,但这种鱼嗅觉灵敏,非常喜欢啃噬人和动物的尸体,越新鲜越好,”
苏长安停下筷子,勉强将鱼咽了下去,对唐铸道:“朱安的尸体你怎么处理了。”
唐铸头都没抬直接道:“扔到古水江里做了鱼饵。”
苏长安的右手轻扣着桌面,看着唐铸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郎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鱼,只是头更低了,看见苏长安手指微动,二郎轻咳了一声。
唐铸看了看二郎,看了看停下筷子的苏长安赶紧道:“放心这鱼没吃到尸体就让我捕到了。”
苏长安点点头道:“唔,我知道了,对了,鲁掌柜近日到了一大批粮食,店里人手不够,愁的够呛,唐铸你最近好像有点闲啊,可惜了一身的力气,最近这段时间就跟我去店里帮忙。”
唐铸愣了一下,咽下口中饭,看看埋头吃饭的二郎,只能道:“好的,遵公子令。”
晚饭后,苏长安与二郎在密室点了一盏油灯,相对而坐,二郎先开口道:“朱安所言与我们所知一样,看来承安血案并不是渠山匪所做,而且血案当晚动手的人应该不多,但是杀人手法很专业,很干练。”
苏长安边看手里卷宗边道:“是啊,杀人手法过于专业了,不可能是一般的山匪所为。承安街内一百多口人,大多是老实本分的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招惹到这种人。”
二郎道:“当年经办案件的捕头名叫肖岩,几个月后突然横死,这两日新上任的捕头肖火,是他的弟弟,以前一直在京城刑部任职,这次自请下调目的很可能也是当年的案件,县令刘中化调职他处,调职途中很巧的又遭遇山匪全家遇害,县丞王令书装疯但也没逃过一死,王令书是王家人,虽然王令书伪装的很好,但是他在死之前应该留了东西在王家,只不过留的是什么给了什么人一直无法证实,该怎么做,公子吩咐就是,六郎可早就闲不住了。”
苏长安放下手里卷轴道:“二郎你这几年做的很好,之前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收集饶县一切的资料以及安插一些不起眼的暗子,这里的一切很详细我也很满意,肖火这个人我有了解,他这次回来除了要查他哥哥死因,还因为陈放这只狐狸也想动一动了。”
想了一下又道:“朱安的话与你保存的资料互相印证,我们方向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两条线,第一条线,渠山匪老二余庆之应该还有一重身份,狼烟盗的一员,狼烟盗虽然区区数人,确是南燕境内最神秘的匪寇,其成员初步推算不超过十五人,狼烟盗销声匿迹了十五年,除了这个余庆之再无一点关于狼烟盗的线索,从他们销声匿迹的时间点以及渠山匪内乱的事件再到干净利落的作案手法上看,承安街血案很可能是他们做的,从范渔死的伤口上看他当晚就是去见了余庆之,只是他为何要单独去见余庆之?范渔死前身上的落叶是红枫的叶子,整个饶县只有王家祖祠后面有片红枫林,所以余庆之必然也是隐藏在王家,就是不知有何图谋,找到他或许能够知道当年承安血案的真相。盯上王家的也许不止我们,这条线不能急,免得让人看出我们找上王家是为了承安血案,先让陈归一点一点的蚕食三家的势力,时机到了自然水落石出。”
第二条线,郭家郭汝堂,当晚奉上令剿匪,一直查不到奉了谁的令更查不到往来公文,士兵接到的是紧急任务,连夜奔袭,恐怕只有问过郭汝堂才知道奉了谁的令,但是郭家比三家势力更为庞大,我们动了三大家,在动郭家,动作过大会引起各方的注意,同时没了这些人吸引注意力,很可能会将有心人的目光吸引到我们身上,郭家暂时不能动,但现在要提前布局添子。”
还有承安街当晚失踪的人中我和我哥哥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和他的驼背爷爷,就住在承安街角,搬来承安街也就一年,据说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小女孩据他爷爷讲名叫张研儿,甚少出门,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看不清面容,但很安静也很有教养,通知你的人在查一下看是否能够查到他们的来历及去处。”
南燕像来有烽火巨寇狼烟大盗之说,区区数人的狼烟盗能与南燕境内第一的巨寇烽火齐名,靠的是来去如风,出手狠辣,所属成员皆是高手。
二郎低头领命,随即道:“二郎直言,那对爷孙特征明显暗里说应该很好查找,只是偏偏查不到半点踪迹。”
苏长安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叹了一口气道:“尽力查找把,还有说到六郎,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他,你这个当哥哥的当真是对他所做不闻不问?”
二郎并未分辨,苦笑着施礼。
半月一晃而过。
苏长安这半个月来并未见陈归,一来陈归不是提线木偶,事无巨细教他怎么做,最终只会招至陈归的反感,甚至有反目成仇的可能,二来陈归是一堂之主,跟之前一文不名死了没人知道不一样,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
陈归现在掌管战堂并未去其他三堂要人,只要总堂过来的十人,加上收服的彭三金一众十人,其余的就从原狂沙帮众里由张平做主挑选了三十人,战堂虽然只有五十人,但是有彭三金一伙老兵在即战力并不比其他三堂差,加之帮主黄传英的支持,陈归不仅抢了原来是西门会的地盘古水江码头,还带着彭三金等人灭了劫掠三家货物的一股山匪,在陈归和彭三金兄弟带领下张平率领的原狂沙帮众竟然也爆发出了不俗的战力,一时间陈归和战堂风头无二。虽说总堂来的十人有些格格不入,但陈归一笑置之,并不干涉他们行动。
射熊帮,总堂
黄传英看着战堂下属传回来的消息,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旁边一个心腹属下道:“陈堂主能力是有的就是有些太心急了,已经是堂主之位,半月之内又立下两件功劳,帮主该如何赏赐呢,而且陈归的实力与我们之前估计的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我们派去的十人连他们的核心圈子都进不去,帮主不得不防啊。”
黄传英阴着脸不说话,他也没想到陈归势力发展的这么快,本以为他不容于帮内三堂,又与三大家有仇,只能依靠他,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在换一个乖顺的人,陈归还是不可控了些。他突然有点同情赵常炎,谁手下有陈归这种人都会头疼,看来自己也要早做准备,陈归一旦势大,恐怕会成为比三堂更麻烦的存在,是时候想个办法除掉陈归这个堂主,跟他有怨的赵常炎和丁渊是个好人选,到时再由他出面杀掉赵常炎和丁渊为陈归报仇,到时一收拢战堂人心二是拿回猿,虎二堂的控制权,至于姜东和钱斌本是穿一条裤子的,等消化了三堂势力再来对付他们易如反掌。
想到这,黄传英神色好了些,吩咐亲信密请赵常炎和钱斌去醉仙居。
赵常炎最近心情很不顺,闻听陈归又立下大功,更是有挠墙的冲动,黑蝎最近根本不敢与赵常炎照面,赵常炎也懒得找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闻听黄传英有请,听到也请了丁渊,于是不再犹豫带了亲信出去。
醉仙居位于饶县最繁华的安渠大街,三层小楼,菜做的地道,最上面一层专设私密包间,每个包间更设有专用的私密通道,也不知道掌柜的是什么背景,总之是这饶县的几十年的老字号,虽然洪福居,陈唐会馆都是不错的地方,但是饶县人有身份的人吃饭也好,密谈也好始终是选择醉仙居。
醉仙居,三层
丁渊眼睛一转,道:“我与陈归虽然有仇,但是小怨而已,我跟老赵不一样,杀不杀陈归对我来说无所谓。”
黄传英冷笑道:“不是吧,白战不光是你猿堂第一高手更是你的亲侄子,当我不知道?你对陈归恨意不在老赵之下把。”
丁渊脸色一变不在说话。
赵常炎老神在在的开口:“我是想要陈归死,但是我的实力现在恐怕已经动不了他了,还是留给帮主操心吧,但帮主我老赵可提醒你,陈归不可能放弃报仇,此子性格坚毅兼有虎狼之心,帮主还是小心他反噬自身。”
黄传英闭上眼睛,慢慢的道:“你们不同意也好,正好我愁着无法奖赏陈归,就把你们二位手中的生意,地盘分都分出一部分来给陈归,下次他在立功我就分你们的地盘,生意奖励他,看你们能坚持多久?赵常炎你觉得陈归多久可以杀掉你,他没实力动三家的公子,但是灭了你赵常炎用不了多久,你好像刚纳了第四房小妾吧,丁渊你侄子从小跟你长大的吧,左手刀还是你请了一个三品刀客暗中教导的,废了这么大心力培养,再不动手这辈子就没机会了吧,要不二位在想想。”
赵常炎与丁渊对视一眼,无奈的点点头对黄传英道:“愿听帮主吩咐。”
黄传英慢慢的道:“五日后我就以为调解你们之间关系为由在陈唐会馆设宴,请陈归和你们赴宴,到时你们多带些信得过得人手,就埋伏在去陈唐会馆的必经之路七秀桥,穿上西门会的衣服,陈归死后就说西门会恼恨陈归抢了古水码头,派人伏杀了陈归,到时战堂哀兵可用,我们就顺谁推舟对付西门会为陈归报仇。”
赵常炎,丁渊弯下腰齐声称赞:“帮主妙计,我等不及”。
傍晚,苏长安约了陈归在混沌摊吃早饭,陈归虽然最近意气风发,但还是颇为小心的坐在苏长安对面轻声道:“半月不见,陈归这几天所做不知是否合先生心意,还望先生指点。”
苏长安边吃边交待道:“做的很好,不过也是因为做得好黄传英现在对你起了杀心,他和丁渊,赵常炎约定了四日后七秀桥对你动手,不过没关系黄传英在我眼本就是个死人,早些晚些没有分别,三日内黄传英会意外死亡,帮主之位暂时会由姜东暂代,但他坐不上帮主之位,三天后黄传英死后还来这个馄饨摊吃早餐,边吃边聊,好了我吃完了,店里今日事多,五天后见,把账替我付了,谢谢。”
陈归坐在馄饨摊上,面前放的热气腾腾的混沌一口没动,陈归还有很多消息要消化,他要安静的想想,第一黄传英为什么要杀他,第二黄传英乃饶县第一帮之主,凭什么苏长安可以一言断其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