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太中大夫张文昌,今日文会的主题依然是描写乞巧情形或表达牛郎织女之间的相思,体裁不限,诗文都行,有想好的可前来写下。”
张文昌指了指面前的笔墨纸砚,然后举起桌子上的一杯酒。
“敬诸位。”
说完一仰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周围的人同样举起酒杯回敬张文昌。
喝完酒张文昌便坐会座位上,席中又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我来。”
一个站在一旁的青年书生走了过去,双手作揖,朗声说道:
“晚辈徐州林杰,作诗一首,望抛砖引玉,请诸位前辈指点。”
说完之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得好不自在,边写边念。
“七夕今朝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写完之后轻轻放下毛笔,将写完的纸夹在一旁,薛绍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发现写的字还挺好看。
“这林杰也算是最近在长安城中比较出名的书生了。”
刘成安在一旁小声的解释道。
薛绍收回目光,结果看见李令月盯着自己一直看,看的他都有些怀疑脸上是不是沾着什么东西了。
“你盯着我干嘛?”
“薛兄不上去一展文采吗?”
李令月粗着嗓子,语气中略带着期待的问道,刘成安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薛绍。
薛绍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只得无奈的站起身子,走到书桌面前,也不说话,提笔就写。
众人见这人性情如此怪异,纷纷询问此人是谁。
片刻之后,薛绍放下笔,对着李令月笑了笑,便走下台去。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薛绍怪异的举动吊起来了,刚刚挂好自己所作的林杰走到桌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念了起来。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薛绍作于开耀元年七月初七。”
平阳楼内的二楼包厢中,郭正一站在小窗旁,一个劲的往下瞧。
“没想到这薛绍对长短句还有所涉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倒是心巧的很。”
韦思谦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窗户外面,嘴里说着话,也不知是思念起了谁。
底下的大堂中也是引起一阵喧哗。
“这薛绍是谁?”
“好像是前些日子与太平公主成亲的那个吧。”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句写的真好啊。”
......
薛绍回到桌子旁,刘成安站起身来深深一揖。
“没想到薛兄有如此大才”
薛绍只得回礼,直起腰来就看到李令月痴痴的望着他,一双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一样。
不知道以前在网上哪里看过,夫妻之间最好的关系是互相崇拜,毫无疑问,李令月现在就是无比的崇拜他。
刚刚坐会椅子上,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拿着酒杯过来敬酒了。
薛绍顿时感觉脑袋有些大了,但是他也知道这算是结交文人的好机会,能为自己扬一扬文名。
不过幸好来敬酒的人不是很多,再加上大多只是浅抿一口,所以薛绍并不感觉难受。
刘成安站在薛绍一旁,同来人通报姓名,薛绍对他这种蹭自己名声的行为也算是默认了。
“也不知道薛兄能否作一首诗,这长短句毕竟是小道。”
或许是有人看薛绍太抢风头,让的自己本来准备好的诗拿不出手,于是就开口激他。
李令月扭头问刘成安道:
“那说话之人是谁?”
“我也不认识,不过跟他坐在一起的是中枢侍郎张青峰家的公子张弛。”
薛绍扭头看了看那个出声的人,忽然觉得兴趣索然,便拉起李令月的身子往外走去。
“也许是薛兄今日无甚思绪吧。”
看着薛绍离去的背影,那张口说话的人再次出声道,只是现在听起来安慰的话无比的刺耳。
“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清漏渐移相望久,微云未接过来迟。岂能无意酬乌鹊,惟与蜘蛛乞巧丝。”
薛绍的声音压过了那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句话刚刚说完,薛绍的身影也消失在众人的目光当中,只留下他哈哈哈的爽朗大笑声。
只见刚刚出声之人脸上青红之色不断交替,十分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