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怪笑的看着手里的纸条,而一身雪白的寅儿就落在了他的肩头。
“豫王,豫王,到是走了一步好棋。”
李旦做的这一件事,只要是个稍微聪明的人都要夸上一句这步进退拿捏的狠辣至极。
把手中的纸条仔细撕碎,这时薛绍心中问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能像李旦那样洒脱,对手中的权势能够做到如此的一丝也不留恋。
“郎君。”
玉莲进了门,看见薛绍在盯着窗外发呆,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
薛绍随手将手中纸屑扔到砚台当中,墨水很快就沾满了纸条,一个字也看不清了。
“郎君让请的刘掌柜到了。”
玉莲轻轻一伏,张嘴解释道。
“让他进来吧。”
薛绍从倒在椅子里的姿势直起腰来,仔细的正了正衣冠,确保没有什么太大的纰漏。
没有让的薛绍等太久,一个头发花白,身着布锦麻衣的老头走了进来,看那样子,腿脚也是很不利索。
这刘掌柜是兴化书铺的掌柜,日子过的还算滋润,书铺中本来有着不错的生意。
但是谁人也料不到家中的儿子染了赌博的习惯,更过分的是中秋节时竟是在赌局中输了白银千两。
这刘掌柜本来想托关系解决这份荒唐的交易,可是得知了对方身份之后,竟是一夜白头。
现在他心中所想便只有将手中这兴化书铺变卖出去,以期望能够破财免灾。
就在以前亲近朋友对要借钱的他纷纷躲避时,同宗的绸缎庄子刘三居然先联系到他,说是可以伸出援手,来帮他渡过难关。
这让他心中很是愧疚,以前他不是没有心中瞧不起刘三过,可是如今却只有他胜过了其它的仁义道德。
仗义多是屠狗辈,古人诚不我欺。
“你欠了多少银钱?”
薛绍就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过去迎客。
他正衣冠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品德,尊重他人,但这不代表着商贾与他之间的鸿沟能够消失不见。
“回禀大人,大约一千三百两。”
虽然并不知道薛绍的身份,可是以刘家下人表现以及刚刚刘三的神情来说,眼前这位公子的身份并不低。
最重要的是薛绍身上一尘不染的丝绸锦缎特别扎眼,这可不是平民百姓想穿就能穿上的衣服。
“你有没有印书工坊?”
薛绍伸手都弄着站在一旁的寅儿,随意的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城西的印书工坊是草民长兄所有。”
“那到省了许多步骤。”
手中没有生肉喂养寅儿,薛绍只能摸摸它的脑袋,感受到了寅儿心中的担心还是如同以往的顺滑。
“我给你两千两白银,你和你兄弟一起为我做工如何?”
“这兴化书铺先生想要拿了去便是,只是我长兄那里我并不能答应。”
一伸手,就把寅儿扔出窗外,薛绍终于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
“想不到你还有些文人风骨,只是你平时如何教育儿子才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刘掌柜张开了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是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算我多嘴,你们家的事我不应该多说,现在聊聊关于以后的事吧。”
薛绍站在床边,看着院里上下翻飞的寅儿,露出来欣慰的样子。
“我需要一家书铺来帮我扬文名,所以你就出现在我的眼中。”
“草民应该怎么做?”
说到底他的腰杆子还是被现实压弯了。
“我给你银钱,你让你长兄印刷我给你的诗文印刷成册,之后我自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的。”
相比于佝偻着的刘老板,薛绍的腰杆子挺的无比的直。
“至于你那儿子,提议,只是提议,长痛不如短痛。”
薛绍背在身后的双手搓了搓。
“草民知道了。”
“行了你拿上这个,再去领了钱,先回去吧。”
薛绍扭回头来,把放在桌子上的一沓纸推到了那刘掌柜的面前。
那刘掌柜以前也是读过书的,心中知道进退,双手结果那一摞纸,退了出去。
“《爱莲说》和《蜀道难》足够让文坛震上三震了吧。”
玉莲见刘掌柜脚步匆匆走出去之后,端上来一盏香茗,她可是怕薛绍再一次喝那盆中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