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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探流月坊

许九久站在月下,孤独的等待,她为什么要等曲长歌?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下毒,亦或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人若是害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了。踌躇让她低下了头,右脚不停的在雪地上划来划去,整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以至于浑然不知,有一个古怪的人在靠近她。

这个人是个老婆婆,佝偻着身躯,提着灯笼,挎着竹篮,一步一跛的向她走去。

“狼牙月,透风寒,夜里多亡魂,行人需谨慎!许家九小姐,买支梅花吧,辟邪!”这个老婆婆走到许九久跟前说道。

许九久身体一怔,猛地回头,诧异道:“是你!”

那个老婆婆道:“是我!上好的梅花,许大小姐赏个光么?”随后,从竹篮里拿出一枝朱砂梅,递到许九久面前。

许九久视若无睹,反而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老婆婆道:“杀人!”

许九久道:“杀谁?”

那老婆婆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道:“就是你!”

许九久不屑地道:“你敢么?你就是许家的一条狗!”

那个老婆婆突然站直了腰板,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哈哈哈”冷笑三声,道:“少装仁义!我不择手段,还不是为了你们许家,许大小姐!”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不是个老人,而是个年轻女子!

这话激起了许九久的愤怒,只见她从腰间解下软鞭,摆好架势,道:“许府上下皆传虹婆婆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但从没人见过,今天本大小姐就要见见!”

虹婆婆道:“看见我真面目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许九久道:“那就领教了!”瞬间挥出三鞭打向虹婆婆的膻中穴。

虹婆婆见鞭势急且凶猛,已来不及招架,只好闪躲。只见她脚也不跛了,迅速向右转身,凌空翻起三个跟斗,到了许九久背后,身手点她的中枢穴。

许九久急速回鞭,借着鞭势立马转身,后退半丈,一鞭又以挥出,直击虹婆婆的曲池穴。

虹婆婆见许九久来势汹汹,不想再做纠缠,故意示弱,拉开三丈,道:“别逼我出剑!”

许九久见她退后示弱,暗道:“好歹也是许家的人,罢了!”随即收鞭,指着虹婆婆道:“你会使剑?你的真面目到底是谁?我怎么感觉熟悉的很!”

虹婆婆道:“哼!莫要打探,我真会杀了你!”

许九久又问:“你来这里到底为什么?”

虹婆婆道:“你杀不了的人,自然由我来做!”

许九久目露愤怒,死死地盯着虹婆婆,质问道:“你要杀曲长歌?”

虹婆婆发出猥琐的笑声,讥讽道:“怎么?现在不忍心?之前你不是照样做了!”

许九久愤怒的眼神突然变成悲悯,含有无限的悔意,愣在原地沉默良久,道:“是,我做的。但现在我不许你动他!”

虹婆婆道:“这是你爹的命令!”

许九久道:“父亲要杀他,为何要给我假的绮罗香?”

虹婆婆反问道:“我又怎知?你爹要我带话给你,他让你别忘了,你是许家的人!”

许九久突然鼻头一酸,觉得委屈,父亲要她做的事情都做了,怎么还说如此过分的话!

虹婆婆接着道:“你别等了,曲长歌出不了流月坊!”

许九久大声吼道:“你做了什么?!”

虹婆婆发出了阴森的笑声,身影却消失在月光下,留下了灯笼和竹篮。灯笼依旧忽明忽暗,竹篮里的梅花也染了鲜血。

许九久深知虹婆婆是用毒的高手,她留下的东西还是别碰。而流月坊内定然充满了毒陷阱,自己贸然前去也将送命。如今父亲还没有离开长安,倒不如去求父亲开恩!于是,朝着许家别院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曲长歌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流月坊的后院大厅,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换了天地!原先装满酒和尸体的巨大酒缸全不见了!就连那站在墙根的关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还不是奇的地方,更奇的是这大厅竟换了一副装潢,俨然已变成了一个宫殿!

这宫殿灯火通明,最北面砌着一个台阶,玉石制成,刻有花纹,不是龙也不是凤,而是几只倒挂的蝙蝠!台阶上摆着一张鎏金抛光椅,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椅子的把手分别雕着两条血口巨蟒,牙齿与蛇信清晰可见,好像随时都能扑过来一口把人吞掉!

顺台阶而下,两旁站着各式各样的人形泥雕。有的在烧香,有的在念经,有的在舞剑,有的在煮饭,还有的在看书……可谓是人生百态,应有尽有!只是这些泥雕的面貌丑的出奇,更像是妖魔鬼怪!

曲长歌一行人站在门口被眼前的场景惊到,愣在原地。

吴老四道:“这阵仗,里面怕是个阎王殿,会不会有机关暗箭?”

曲长歌笑了笑径直的走了进去,沈孤影也跟了进去,他们二人站在大厅,没有任何事发生。

吴老四也跑了进去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没有机关暗箭的?”

曲长歌道:“这个大厅诡谲多变,若是你已知对方要杀你,你还会冒然进去么?”

吴老四道:“那肯定不会进去,定然先找东西试探!”

曲长歌道:“所以对方不会蠢到在这里布置机关暗器。”

吴老四道:“是这个理儿,况且还有沈大侠在这里,定能保我们周全!”

沈孤影问:“你认得我?”

吴老四回答道:“您做客青麟城时,我给您驾过车!”

沈孤影会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一天的功夫,这里竟换了模样!”

曲长歌也十分不解,一心只顾探查,突然脚下“咔嚓”一声巨响,一块石板碎裂。二人心里一惊,曲长歌脸上却“嘿嘿”一笑,道:“原来愚蠢的人是我,这里真的有机关!”

三人已摆好架势,准备应付飞来的暗箭,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暗箭发出。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只听“嘶”的一声,巨蟒口中吐出白烟,四散弥漫,看不清前方。霎时,整座宫殿都在摇晃,墙壁和地面竟极速旋转!

众人眼见突然一黑,没法站稳,随着地面滑了下去。原来这房子的墙壁和地面,竟然都翻了个儿!内墙变外墙,下头的地变成上头的地!怪不得他们进来时是一个全新的宫殿!

曲长歌等人从地上掉了下来,并且还在坠落没有着陆!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绝对的安静,只能听见坠落时从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

曲长歌与沈孤影自然可以仰仗轻功来保持平衡。吴老四没那本事,但他竟没有喊叫,甚至听不到他发出的任何声响。

突的,黑暗的空间内发出“嗖嗖”的响声,无数支羽箭朝他们射出,形成密密麻麻的箭雨。曲长歌与沈孤影自然可以做到听声辨位,加以灵动的身法,配合手中利剑自保无碍。

但,曲长歌想到了吴老四,他是绝对躲不过去的,怕是要被射成一个肉筛子!为救吴老四性命,曲长歌将周身之气聚集在剑上,依着箭雨的来时,顺着方向,挥舞光之剑,刹那间,狂风乍起,改变的箭矢的方向。只听曲长歌大喝一声:“去!”所有的羽箭,竟迅猛地朝着下面飞去!

随着箭雨下落,一股浓烈的酒味伴着让人发呕的恶臭向他们袭来!这个味道曲长歌曾经闻过,也是在这个地方,只不过上次是在地上,这次却是在地下!

恶臭越来越浓,众人离着陆也越来越近!只听“噗通”三声,众人掉进了水里!不,是酒里!下面竟是个酒池!

曲长歌站定后问:“沈兄,吴老四?你们还好吧?”

沈孤影回答道:“安好,我在你的右后方!”他话说后,心里便暗道:“多余,凭恩师的功力当然清楚自己的方位。”

曲长歌道:“那就好,吴老四呢?”

没有人回答。

沈孤影道:“方才听见三处落水声,有一声特别重,吴老四怕是死了......”

“吴老四呀吴老四,是我害了你,不该让你跟着我!”曲长歌自责的说道。

沈孤影道:“今天算是遇见行家了,人在江湖生死置之度外,恩师不必自责!”

沈孤影话音刚落,四周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他们身处的地方果然是个巨大的酒池,酒池里漂浮着的全是面色苍白,眼球掉落,全身浮肿,肠子外露的尸体!

曲长歌和沈孤影就站在酒池的中央,却不见吴老四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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