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打什么赌？”
“你有什么可输的？”
段德冷笑，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所谓国医不过是迷信罢了，整个西方医学界都不承认国医作用，它能治病么？”
“我段德都治不好的人，你又岂能用国医治好？除非海底捞月，天上摘星……”
这话……
真是说不出的刺耳。
若是平时。
段德肯定不会如此高调张扬。
但今天，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戳到痛处，脾气上头怎么都压不下去。
当然。
这也能理解。
现实中相似例子很多。
凡是在自己专业学术或领域一定成就的人，不管表面如何，暗地里大多都是心气高昂之辈，或者说是自信，难以接受他人反驳，更不承认技不如人。
而且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国医的确有迷信之说。
就在前几个月。
西方医学界集体发出警告：中草药对癌症治疗可能“弊大于利”。
国医疗效是“安慰剂反应”。
拔罐，针灸存有潜在风险等。
甚至就在上个月，东云有八所国医药大学被世界医学会，从世界医学校名录剔除，其中包括顶尖学府，幽州国医药大学。
“我没时间跟你争。”
“咱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我将人治好，你跪下跟我道歉，并宣告整个医院，承认自己错了，承认国医的功效，承认自己医术不精，如何？”
陈凡眸光泛冷，看向胖子段德。
他本来只想小惩大诫。
可对方说话太难听了，数典忘祖。
自然，这个惩罚就得加重点，不让对方跪一跪，出出洋相，将伤疤牢牢记住，即便拥有几手医术，以后也不知会害多少人。
“那你要是治不好呢？”
段德眉头一挑，冷眼盯着陈凡。
“治不好随你处置。”
“好，我跟你赌了。”
段德眼睛微微眯起，其中透出一丝狠毒，“你若没将人治好，那就打断双手，免得你以后再打着国医幌子谋财害命。”
嘶！
众人都倒一口凉气。
想不到这胖子医生也是个狠人。
萧清婉急了，暗怪陈凡无自知之明。
谢兰，萧学海则一脸无所谓，要是没治好，红娘子肯定要发飙，陈凡能否活命都两说，打断双手不过是锦上添花。
倒是红娘子脸色又缓和了些，看陈凡那寸步不让的样子，或许真有办法。
“好，没问题。”
陈凡点头，看向红娘子，“赶紧找针来，拖得越久，对病人可越不利。”
闻言。
红娘子脸上一急，没有吩咐甲乙丙丁，也没有去问段德和躲一边的医生护士，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出去。
也就几十秒的功夫，她便如风一样跑进来将银针递到陈凡手中。
陈凡将银盒一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针刺入白元头顶生死门之一的百会穴和四神聪等十几个穴位。
速度极快。
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乍一看信手落针，杂乱无章，可当银针全部落下之际，却隐约形成一个整体，暗含某种玄之又玄的阵势……
只可惜。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在场没有国医。
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呵！”
“这就是所谓的国医？”
“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既不打针，也不用药，连检测都没有，仅凭几根银针，扎上几个穴位就想把病治好，让病人清醒，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胖子段德摇头冷笑，戏谑不已。
他都已经宣布成了植物人，就肯定成了植物人，一时三刻谁都别想弄醒病人。
全省全国不说。
在这家医院。
他的权威从没人敢质疑。
就算拼着得罪红娘子，他也绝不允许有人来拆拆他的招牌，打他的脸，但……就在他话刚出口的下一秒，只听见……
“咳咳！”
两道咳嗽声乍然响起。
声音不重，却很清晰，来自病床。
“咳咳咳……”
又有几道咳嗽声响起，肉眼可见白元的脸色快速红润，旁边新店测量仪等各种仪器上的数据也猛然恢复正常……
瞬间！
四周一片死寂。
段德嘴巴还未闭合，能塞进一个鹅蛋，满脸诧异，仿佛见了鬼一样。
打脸！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清脆响亮，而且很疼。
萧清婉，谢兰，萧学海，萧冰芳，乃至周围所有医生护士都惊呆了。
“大功告成。”
陈凡双手如蜻蜓点水，将银针快速收了起来，“也算是福大命大，这关过了。”
声音很轻。
但落在众人耳中。
却不啻于天雷滚滚，被震得外焦里嫩。
“老白！”
“老大！”
“大哥。”
红娘子惊喜交加，立刻扑了过去，甲乙，丙丁，奏疏等人也大喊着连忙围了上去，一个个激动莫名，眼泪不经意流出……
“红娘，甲乙……”
白元刚刚苏醒，意识尚有些模糊不清，但看见红娘子等人扑来，眸中欣喜。
陈凡没有打扰他们的互诉衷肠，从人群中挤出来，目光投向段德，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死胖子，愿赌服输，跪吧！”
“这……”
段德脸色瞬间乌黑铁青。
“怎么，输不起？”
“……”
段德眸光闪躲，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
“你若不跪，我可以让人帮你。”
陈凡语气泛冷，意味深长的朝红娘子瞥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话落。
噗通！
跪地一响，惊呆众人。
在场都以为段德会不认账，毕竟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错改错不认错，怎么可能真的下跪？
可结果……
段德双腿一弯，便跪了下去。
“对……对不起，我错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国医存在数千年，肯定是有道理的，之前是我医术不精，是我太自以为是，恳请神医谅解……”
不得不说。
他做人的确有一套，能屈能伸。
即便心有不甘，即便涨红了脸，即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但他还是干脆利索的跪了下来，一口气道歉承认错误。
对此。
众人都无比错愕的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再看一眼，掏掏耳朵……
最终！
惊觉这竟然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