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场突来的新冠病毒,已经闲置在家月余。
一日春雨绵绵,被同样闲久无聊的老爹叫上,扛上已有六年之久未宠幸过的装备驱车到老爹旧友家一片山林里同样闲置已久的鱼塘。
小路的泥泞还新,竟已经有了二三钓友。可喜是众人谨记着防疫的口号,远远相隔,扬手一挥算是招呼。
马扎一开坐定,拍拍重尘裂皮的钓鱼包却不料年月已久,拉链全卡住不能拉开。老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开他曾经万分疼爱的宝贝口袋翻出三支尚且能用的杆儿。又不料鱼钩皆爬满锈迹,再不能用。只好带上口罩去向钓友讨要两只钩来。
钩有了,杆有了,如何捆绑固定,老爹又犯了难……他忘了!于是把目光投给我,希望我能出些主意。可我虽跟同他去各大水库垂钓的经历也多,却因为当时年龄实属幼齿,只知挖泥巴捉蚯蚓的乐趣,还有“愿者上钩”时支网勺的获得感,而根本没有丝毫的经验可谈。面面相觑间,只好掏出本不想拿出的手机求助百度,你一只杆,我一只杆的边学边绑。好歹折腾一番拉不散就算是绑好了。草草刮了面包虫便扔在塘中不再理会。
接下来钓鱼大计就交给老爹。我则从车里取出水壶茶杯果子饼子,自泡了碧螺春吃开了。
时是立春后的立春尾巴,晴了几天后今日细雨。水面零星漾开几朵涟漪。塘面远人的浮草上偶有两只白鹤浮水侯鱼。塘边周植水杉,尚且枯枝满堤,再有水雾于塘面布开,仿佛才又深见我古都水城灌县的山水风韵。
茶杯空了又空,因是随手拽了小只的保温杯且作茶事,而平素总要焚香架炉,用上钟爱的黑陶侧把壶煮来,两只斗笠杯一只饮茶二只盛二三坚果才算全了我的独特习惯,因此此刻总觉得了无意趣。小蓝保温杯就此被搁在一旁。
想起车里还塞着一本《蔷薇岛屿》,便去拿来。老爹忙碌的收杆再扔,仿佛和这塘斗起气来,因为它吝啬于给他些“甜头”,一边还说着“怎么虫吃完了就是不给咬钩”。我自吃我的“大餐”,我不予理会。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书也翻的差不多了,双腿开始感觉稍有寒气威胁,便收了书。此时塘上只有我和老爹在了,而水桶中仍无一只鱼。堤上野草开始挂露,有白白的像霜,有圆滚滚的珠子。塘中浅滩处蝌蚪黑黢黢的扎堆。瓜果消耗殆尽,只剩下一只鲜花饼孤零零的躺着,我只好发发善心让它和“好友”们在五脏庙中再聚。
餐事已罢,只有老爹的壶中还有几口茶。虽然我总和他因杯泡和壶泡的习惯争论,久泡的碧螺春也无了“吓煞人香”,我还是有些馋它的。老爹笑我更像是来野餐而不是钓鱼。
是便是吧,我对老爹说。换个地方吃,佛系钓鱼,就是这样啦。
眼见天色已晚,空气中泥土的芬芳夹带着菜花的清新,送来初春的味道。
茶足饭饱,收杆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