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平又走了五天,到了都城。他不知道有一个人跟了他一路,已经把他的全部事情报告给了当朝皇上。皇上非常生气的说:“我准备让这几个孩子一争高下,谁的能力强,谁就坐我百年以后的位置。结果呢,这个孩子给我当头一棒,去找我的仇人商量计谋啦。”但是徐克成这边就显得平淡了许多,好像争夺皇位与他无关一样。这就是徐克成的一个计谋,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还不动,用韬光养晦来争取皇帝的好感。徐克成站在府门口看车水马龙,有人会疑惑到太子不应该住东宫吗?这也是人家一个高超之处。他给皇帝上奏折,将东宫让给了六弟徐克权住,自己又找了一处地方兴盖了一处宅子。许克权是皇后的唯一儿子,如果把东宫让给了皇后的亲生儿子居住,皇后肯定会对他产生好感。在府门囗沉默了半响,徐克权才转身回府,他的目光不经意瞥过站在她身边的丫鬟沁柔,凛冽的神色恍若刀锋,“回府!”
沁柔低着头朝前走着,徐克权的贴身太监小桂子的跟在后面。徐克成回了府中,月亮已经初上天际。看到了在亭中坐着喂锦鲤的薛婉莹,几缕微风飘起她的裙裾,吹动着她宽大的水袖,她心下琢磨了会,想着心头之事,暗暗叹了口气,正暗自琢磨时,徐克成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他的脸色清冷如常,看不出不悦。徐克成看着她冷冷的说,“我看我太纵容你了!见太子都不下跪了。”说罢一手扼住薛婉莹的那柔软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提,她猝不及防的被他拎起。“莹儿!”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唤她的小名。她错愕抬头,凝神望去,清透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只见他眸光深邃“嗯?”婉莹屏气凝着他,等待他开口。“你应该跟你大伯摊牌,让他倒戈到咱这边儿来。”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莫名的让她觉得他在质问。“到明天我去找我大伯谈一谈。”沉吟片刻,她道。“你大伯恍惚不定,我怕有变故。”徐克成思量良久,说了这一句,然后又不再说话,搂着妻子的肩。薛婉莹明白他的意思,“太子,你娶我薛婉莹,看重的只是薛氏一族的势力,而我这个人,无论是美是丑,是好是坏,都不重要。”她的神情淡然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徐克成看着她,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恨不得从她的眼里看到她的心里去。婉莹沉吟了片刻,继续说,“太子,你是不是一直把婉莹当做一个筹码?如果是的话,我替你完成帝业,事成之后,请你将我送去竹幽庵剃度出家。”嫁入徐克成府将近半年,只在新婚那一夜他与她大吵那次,太子留宿在她房里,和她共度了一夜。至此后,她常常去他的明鉴阁过夜,却从未碰过她,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他爱她,他宠她,为了拉拢薛氏一族罢了。她有的一切荣耀,不过是看在薛氏一族的面子上而施舍她。薛婉莹慢慢转过身,红唇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既然从未上心过,又何必装作情深意重,许克成,你不累吗?”府中所有人都认为他爱她,他宠她,他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却不知,他从未对她动过情,从未对她上过心。她放下鱼食起身静静的往前走着,施舍而来的宠,她不屑。徐克成走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她手指尖的冰凉传到他四肢百骸,徐克成道,“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为了拉拢薛氏一族,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成就帝业,你肯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婉莹低着头,才不听他的花言巧语,掩住眸子里痛色,她从来都是骄傲的,正如她爱一个人,却从不肯低头乞求他,太卑微!
薛婉莹把手从他掌中抽开,她眯着眼冷笑,“太子,你堂堂一国未来之君,这么做,不觉得恶心?你从来不曾爱过我,又何必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专宠于我,我都替你感到悲哀。”不知不觉走到夕妍阁门前,二人沉默了半响,他道:“进去吧。”两个人相顾无言,她静静的站着,眼光却投向远方,仿佛看到某个梦中的场景,喃喃道,“我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在想什么?”皎洁的月色下,他面容清冷淡漠,拧着眉看向她。“想西北戈壁,想茫茫黄沙。”薛婉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转眼看向金碧辉煌的太子府,笑容苍凉无奈。徐克成提步缓缓走去,并未说话。
此后一段日子,徐克成只在书房里面作画,他想自己应该是对太子妃有点儿冷漠了。在宫中,皇帝非常欣赏徐克成这种态度,原来皇帝对这些皇子们并不放心,在每个府中都安插了一两个的内奸。林太后里边儿也派人催着徐克成,赶紧和太子妃生一个儿子。皇帝会对你的态度更有所转变。此时太子妃,并没有在府中,她去找他的大伯谈判了,太子妃进到天下征讨大元帅府,众衙役们都纷纷下跪磕头,他大伯也赶紧从府中出来向太子妃行礼。太子妃客气地说:“大伯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拘礼,我找你有一个事儿。”他大伯笑嘻嘻的说:“什么事儿呀?还让你这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跑一趟。”太子妃趴在他大伯的耳边说:“太子让我问你,你到底倾向于哪一派?”他大伯模棱两可的说:“谁对我有利,我就倾向哪一派,谁对我无益,我必不会倾向他。”现在这个天下征讨大元帅成为朝中的香饽饽,因为他的手中掌握的军权太大,如果不巴结好,以后容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