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见过你!”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墨亦风先是一怔,而后淡淡地笑了笑,道:“你改变主意的方式还挺特别!”
“我说的都是真的。”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可墨亦风却以为苏洛雪是改变心意不走了,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就用了一个极其委婉、却又让人动心的方式,他挑了挑眉,道:“噢,愿闻其详。”他想听听她接下来会说出怎样一个故事。
他这么一问,苏洛雪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后知后觉自己的言辞有多么不恰当,跟对方说在梦里见过,这话怎么听都有些示好的意味。
这还是苏洛雪第一次跟一个男子说这种容易让人想岔了的话。羞耻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思维,狭窄的脸颊染上几分绯红,迎着光,似粉色的美玉一般,通透无比,惹人怜爱。
即使墨亦风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内心再也没办法平静,他多想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唤一声:“雪儿!”只是这般,万里江山可以不要,永世青春可以不要,甚至生命他都可以不要。
不是五年,亦不是五十年,是五百年,十万多个日日夜夜,苦苦守候。他的愿望从最初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变成了:“只要能在一起,多久都满足”,到后来:“只要能再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到真真地见到苏洛雪,墨亦风的愿望又多了一些,希望她能留在身边,陪他一起看这万里河山。
而今苏洛雪的心思全不在此,居然还想着要离开他,此时此刻他心中想的不过是一个拥抱,一句甜言软语。
苏洛雪不知,当她说她在梦里见过他,有那么一瞬他竟然信了,他甚至觉得世间情话不过如此:你喜欢的人,她说在梦里见过你!亦是她在示好、喜欢你的意思。
就在墨亦风满心期待着苏洛雪接下来的话时,她却换了话题,道:“我不是棠儿,王上您认错人了。”
苏洛雪会这般,只因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曾遇到过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他跟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凡事要用心去感受,虽说缘分天注定,命运却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也因为这一席话,当她误将景行当成了梦中之人,明明对他没有男女之情,还是点头应了。她以为景行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应该要好好把握。
直至今日,她方才发现景行骗了她,欺骗有很多种,最不可原谅的便是感情欺骗。
想到这些,她忽然又不确定了,不确定墨亦风到底是不是那梦中之人,她害怕再一次看错,就像那位白衣老者说的那样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于是关于那个梦,不管是出于害羞还是不确定,她都没不能轻易说出口。
苏洛雪的话题转得让墨亦风有些搓手不及,不是在说梦的事吗?怎么就扯上棠儿了?他疑惑地看着苏洛雪,想再问问她关于那个梦接下来的故事,就算她是骗他的,他也愿意听。可是碍于身份他不好再刨根问到底。那种明明很好奇,却要装作无所谓的心情,对墨亦风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苏洛雪见墨亦风神情有些怪怪的,以为他是没有听清她说的话,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她主动重复一遍,道:“我叫苏洛雪,我不是棠儿,不是王上您要找的人。”
墨亦风道:“本王没有认错,你就是本王要找的人。”
苏洛雪没有想到墨亦风会如此执着,她又道:“那日,您说是我忘记了,后来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很确定从我记事起我没有忘记过任何一件事、一个人,我真的没有见过王上您,更不可能出现在梦里!”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苏洛雪愣住了,“前世?”这个问题她从来就不曾想过。
“对!”
她想了想,道:“可能吧!”
墨亦风又问:“你认为一个普通人为什么想要活上几百年?”
“只有权利的统治者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们舍不得手里的王权,舍不得荣华富贵。”她一句话,将那些想要长生不老的人分析得透透彻彻。
“说书人那里听来的?所以你认为本王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王上您真的有五百岁?”她问完才发觉不对,连忙低下头,道:“民女一时口快,越界了,请王上恕罪!”
苏洛雪突然又拘谨起来,墨亦风眉头紧蹙,道:“你似乎又忘记本王说过的话了,惩罚是什么,还记得吗?”他故意将“惩罚”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什么、、、、、、”惩罚二字,生生堵在喉咙,想起墨亦风说过的话,想起那个让人心绪不宁的怀抱,苏洛雪将头埋得更低了。关于梦的那股羞耻劲才缓过来,墨亦风口中的“惩罚”,再次成功地让她羞愧难当,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苏洛雪这般模样,墨亦风不再继续捉弄她,道:“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说过,不用顾及身份,就当本王与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之人。”
良久,苏洛雪才收拾好了情绪,理了理她要跟墨亦风表达的意思,道:“王上,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您可愿听?”
“当然!”
“从前有一个书生,那个书生很有才华,但是他家里很穷很穷。有一天,他在街上偶然遇见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对她一见倾心,想起自己的家境,他望而却步。为了能给姑娘更好的生活,书生决定去王城参加科举考试,谋得一官半职,再用八抬大轿将姑娘取进门。
三个月后,书生在科举考试中夺得了榜首,于是他请了媒婆,买了大红轿子来接那位姑娘。大红轿子停在姑娘家门口,可出来的却是姑娘的爹爹,原来姑娘在他走后不久便生了疾病,离世了。轿子接了个空,满心欢喜变成了伤心欲绝。
他每日以泪洗面,食不知味。后来他实在太过思念那位姑娘,就刻了一座石像放在家里,以慰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