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其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领了命去传令去了。
王上的转变太快,快得一时间墨其羽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虽然他有把握说出桃花村的处境,再费上些口舌,王上定会松口,不再执意单独前行,只是这起效也太快了些,并且还承认了错误,对,墨其羽觉得那就是承认错误的口吻,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想做什么做什么,不需要解释,可他竟然跟一个下属承认他心急了,就是承认错了的意思,因为心急,冲动战胜了理智,导致判断错误,好在他及时阻止了他,是这个意思吗?墨其羽不禁对那个桃花村的人好奇起来,是怎样的一个人,让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人方寸大乱,理智全无。
经过一晚的休整,马儿们都恢复了元气,重新上路,马蹄踏得飞快,出行变得顺利。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是急切地想完成它,越是不能够如愿,状况不断,接二连三。
有了清河县的教训,墨亦风早上出发时的计划是赶到幽州的驿站再作休整的,刚到幽州境内,好些马儿就停止不前,有些直接倒下了,将马背上的士兵摔了个出其不意,无奈,他们只得就近找了个驿站。
“那些马怎么样了?”这是墨亦风现在最最在意的。
骑兵领头的是禁军的副将,于显荣,他上前几步,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道:“启禀王上,死了二十五匹!”
“死了?才跑了两天就死了?”
墨其羽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冷到极致的气息,于副将和其他士兵皆不敢言,连呼吸都是捏着的。
墨亦风初登王位那会儿,优越国现在的国土上有三个国家,分别占领东、南、西,紧紧相连。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这一大片的领地上有三只老虎,其他两国都想一国独大,优越国也就成了他们争夺的对象。墨亦风坐上王位后,优越国的处境就是内忧外患。他本来只想静静等着他要等的那个人局势动荡,不允许他的那点私心,索性他领了军队打下其他两国合并成了现在的优越国。
当然这过程并不容易,和着多少的血泪。
之后就算再有战事,也都是小打小闹,墨亦风根本不用亲自上战场,以至于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和哪一个国家交锋了。
如今的局面是这样的,小小国比比皆是,不足为患,能勉强与优越国一战的只有查哈国和西遇国。
查哈国地处多草原,多雪山,温差极大,查哈国人生性粗狂,喜欢牧羊,牧马,历来的国王不喜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方式,主张与优越国交好,现任国王的主张不明朗,就如墨其羽说的那样恐有一战。主要还是优越国的地理位置好,四季分明,羡煞诸国,特别是查哈国,要么冷到极致,要么热到极致。
西遇国地处水域较多,又与查哈国和优越国及一些小国相邻。西遇国以其手工业出名,如陶瓷、布制品,西遇国人将这些运到其他国家,换取生活物资,他们随性、洒脱。西遇国更渴望国与国之间和平相处。
再这也就难怪那些马儿经不起折腾,才跑了两天就累死了,因为太过久远的和平,这些从未上锅过战场的马儿当然经不起折腾,何况与查哈国相比,优越国本就不善养马。好在禁军是墨亦风亲自组建,士兵是他亲自操练的,每个人的战斗力还是极强的,马伤了不少,士兵一个都没事。
骑兵骑兵,没有马就和普通士兵差不多,除了攻击力强,单单靠着双腿,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桃花村。
墨亦风此时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想去哪就去哪。有句话叫夜长梦多,多耽搁一天就会有发生的可能,不光他们的行踪会被曝露,惹来杀身之祸,他还担心她。
他等得太久了,片刻他都不想再耽搁了,生怕错过了这一刻,他就要继续等待一般。
墨亦风再是着急也没有用,驿站的马匹有限,根本换不了那么多,买马匹又须得等上天亮。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买了马,可那些马毕竟不是战马,一天下来根本走不了多远。飞龙大概是感受到了墨亦风的心情,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坚持了下来。
此番折腾,墨亦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平静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了,久得让士兵和马儿都松懈了,如果查哈国哪天向他们开战,他们必定损失惨重,有可能还会输。
舟子说过,他和她之间,还有一分是缘份,如果王城距离桃花村不是这般遥远,如果驿站里的马匹足够的多,如果这些战马足够厉害,能日行千里,如果舟子早一些告诉墨亦风,那么他就能早些天赶到桃花村,那苏洛雪就不会见到柳树下的景行了。
墨亦风连夜进了桃花村,顾不得他们这一行人有多引人注目,顾不得桃花村的另一边就是查哈国的边境。拿着画像问了村长,他才得知她这一世的名字:苏洛雪。
临近苏洛雪家,墨亦风下了马,其他人纷纷下了马。
“其羽跟着本王,其他人在此处等!”
“是!”众人异口同声。
墨亦风原本急切的心在一步步接近她时,居然有种胆怯的心情。就像是特别特别想要的一样东西,当马上就可以得到的时候开始担心起来,不知道它还是不是原来企盼的模样,不知道要怎么去保护它,才不会让它有危险甚至是失去它。就是这样一种心情。苏洛雪于墨亦风而言,他急切见到她,可见到以后呢,她应该不记得他了,更加不记得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要怎样做才能让她再爱上他。万一她已有婚配呢?那他又该如何?放手吗?
无论如何他都要接她去王宫!想到这点,墨亦风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