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小少爷”的小孩看了一眼手里的馒头,趾高气昂地,道:“想要馒头?好啊!你跪下来求求本少爷啊,本少爷一高兴便将这馒头还于你。”
此时小乞丐又饿又委屈,他想吃馒头,很想吃,于是他当真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道:“求你把馒头还给我。”他努力坚守着最后的一分倔强,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一滴都没有。
“小少爷”嘴上答应着:“好啊,我还给你。”
小乞丐伸手去接,馒头却并没有放在他的手上,而是落在了地上,瞬间染满灰尘。他跪起身,用膝盖当脚,一步一步地挪过去,想将馒头捡起来。
那两个仆人长脚一迈就挡住了小乞丐的路。
“小少爷”挥手道:“放他过来!”他笑嘻嘻地看着小乞丐,抬起穿着长靴的脚,一脚踩在了馒头上,觉得不解气,他又咬着牙使劲地蹭了蹭。
再看向小乞丐时,他已经站了起来,目光正放在他的身上,带着怒意、恨意!“小少爷”生气了,他愤愤上前抬起脚就踹在小乞丐的肚子上。
小乞丐太饿,也太瘦了,绕是做了会被挨打的准备,还是没能承受住这一脚,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连爬都爬不起来。
见状,“小少爷”乐了,他一边说着:“我看你还敢瞪我,你瞪啊,瞪啊!”对小乞丐一顿拳打脚踢。
最后他打累了,看着已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乞丐,“哈哈哈”大笑几声,满意地领着仆人离开了。
小乞丐被打得鼻青脸肿,摔在地上的膝盖早就破了,还渗着血迹,此时他顾不得有多痛,心里还想着那两个馒头。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最后锁定目标,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馒头捡了起来。
手中的馒头哪里还是个馒头,黑乎乎的一块,完全没有最开始的样子。小乞丐十分不舍地将馒头扔了出去,刚好扔在一条大黑狗的面前,那狗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扭头就跑了。
“连狗都不屑!”最后的一丝倔强早已经没了,小乞丐哭了,“哇哇哇”大哭起来。他伤心极了,因为饿,因为痛,因为委屈!
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的冷漠地看上一眼,而后又冷漠地离开,有的甚至连看都难得去看,绕着道走。
或许是小乞丐的哭声太过凄凉,墨亦风经过时,驻足挥手,随行的侍卫极刻会意,将趴在地上的小乞丐扶了起来,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摸出一锭银子,拉起小乞丐的一只脏呼呼的小手,将银子放在他的手心里,并道:“收好了!”
“银子!”小乞丐从来没有用过此物,却是见别人买东西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再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换回家,他自然也知道这是能买到吃食的,他先是感到震惊,而后立即停止了哭泣,双手捧着银子连连弯腰行礼,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这一开口,让原本已经转身要走的墨亦风再次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小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慢慢走近,伸手将小乞丐脸上的头发理了理,从袖袍里拿出一块白色织锦做的手帕,欲给小乞丐擦脸时,被他躲开了。
“大人,会给您弄脏的!”
墨亦风淡淡地,道一声:“无妨!”拿起手帕,擦去了脸上的灰尘,血迹。一张稚嫩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墨亦风的面前,他愣住了,直到小乞丐又唤了一声“大人”,他才缓过神来,轻声道:“你愿意跟本王走吗?”
小乞丐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没有问问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他走,也不怕是不是坏人,他使劲地点了点头,答到:“我愿意,我愿意!”
小乞丐便这样同墨亦风回了王城,进了王宫。
叶青青全神贯注地听着,情绪随着小乞丐的遭遇波澜起伏,听到可怜之处,不禁落泪。若那位“小少爷”此时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狠狠地教训他一番。
墨其羽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伸手擦掉了她脸颊的泪珠,道:“我在王宫里没有官职,没有品级,不听命于王上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墨其羽这三个字是王上赐的,他给了我姓和名,给了我身份。这辈子我会用生命去保护王上。”
他顿了顿,满眼星光地看着叶青青,继续道来:“原本我以为我会这样跟在王上身边,度过这捡回来的一生,可是最近我遇到了一位姑娘。”
听到“姑娘”二字,叶青青心中一惊。
“她长得眉清目秀,甚是好看,只要她咧嘴一笑,我的心都融化了。就是她的笑容,让我想要保护她,希望她永远都开心、快乐!”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叶青青在心里这般想着,失落、伤心、难过各种情绪,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想起苏洛雪说的那些话,她说她一刻也不愿再继续留在这里,叶青青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她。
于是将这所有的事连起来想一想,她左右是要离开的,或许也是好事,既然墨其羽已有心上之人,她叶青青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就算离开,也能安心了!
“这、、、、、、很好啊!”叶青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眼神飘忽,不敢去看眼前之人。“迟早要断的何必留恋!”她如是这般地安慰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外人,她道:“我、、、、、、我祝福你们,祝你们幸福!”
叶青青从头到尾保持着微笑,好似一个旁人的真心祝福。
墨其羽急了,说半天,对方压根就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祝福的。”
叶青青怔了怔,道:“那是什么?”似突然顿悟一般,她又道:“也是、、、、、、我一个普通人,也没资格跟羽大人说这些,没关系的,您就当我没说,当我是说给别人听的。”
“叶青青!”墨其羽彻底急了,“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听懂啦!你说你有喜欢的姑娘嘛,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