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道:“当年沈居对柳絮早生情愫,柳善礼并不认为沈居是柳絮的良配,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事隔多年,对沈居来说一直都是心中憾事,机缘巧合之下,沈之安见过飘然一次,并对她一见倾心。沈居知晓此事后,极力想要促成,求我一定要保这个媒!”
墨亦风道:“他明知你对秦飘然有意,还、、、、、、”
随即他就明白沈居的用意,他不过是借此机会试探白术对秦飘然的态度,毕竟他一个太医,怎敢让自己的儿子与王上抢女人。
白术道:“要不怎么说他老奸巨猾呢!”
墨亦风又问:“你为何要答应?”
“我打听过了,虽说沈居这人不太好相处,沈之安倒是谦逊有礼,相貌堂堂,俨然翩翩公子,对飘然也是真心实意,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秦素他就没阻拦?”
“他也要有命阻止才行,你走后第二年,秦素突发疾病,死了!”
秦素之死,墨亦风并不感到惊讶,也不在乎,他道:“那秦飘然呢?你总该问问她的意见!”
白术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问过了,她说愿意!”
墨亦风怔怔然,“定是你拒绝她在先。本君不是说过吗?当年之事与你无关,你怎么非要钻牛角尖呢!”
白术道:“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并非意气用事。我自由洒脱惯了,儿女情长的确不适合我,否则独守空房的就该是飘然了。”
他抬手拍了拍墨亦风的肩膀,一阵凉意通过手掌传向四肢百骸,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半晌过后,抬开手方才恢复过来,他道:“放心吧,我早就放下了,而且她和沈之安过得挺幸福,夫唱妇随,琴瑟和鸣。我呢,想做什么做什么,无拘无束,无牵无挂,这样挺好的!”
墨亦风语重心长地道:“自由归自由,你可别忘了你是优越国的王。”
“知道了!啰里啰嗦,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白术抬手,准备再去拍墨亦风的肩膀,想起刚才触碰到他时,他浑身散发的寒意,心中五味杂陈,好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又开不了口,也不知从何问起。
墨亦风早将他的心思看穿,他侧过身,淡淡道:“有话就说,你不是一向快人快语,毫不避讳的吗!”
白术道:“找到了吗?”
墨亦风摇摇头,一脸愁容,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面对着这个人,才将心情表露出来。
“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语气里充满了失落与哀伤!
白术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谈及另外一件事:“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虽说是冬天吧,但也不至于这么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说着便要去抓墨亦风的手,给他号脉。
墨亦风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白术,道:“不用。”语气里明显透着不悦。
墨亦风从入魔开始,力尽千辛万苦,经过重重考验做了魔界的王君。上刀山下火海根本就形容不了他所经历的艰难险阻,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以为他做了魔君,找苏洛雪就容易多了,且还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时光里护她周全。
可事实并不随人愿,这些年他苦苦寻找,奈何魔界太大,根本无从找寻。
他自称本君,不过是因为他是魔界的王君,要统管整个魔界,比起人间难上加难,所以他要比做优越国的王时,更加冷心冷面,无情无义。
看到白术这个活生生的凡人,感受到烟火气息,他方才找回一丝温暖,至于他的身份,他不想透露太多,只道:“本君已非凡人,你看不了的!”
不知为何,听到墨亦风这么一说,白术竟莫名感到一阵酸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在王城最僻静的地方,有一处院落,房屋破旧不堪,除了最基本的生活必须用品,没有多余的家具装饰,院子里堆满了劈好的竹子,和扎成圆形的框,各种颜色的宣纸散落一地。
一株碗口大小的西府海棠,花开正盛,碎石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些掉落的花瓣。
海棠树旁,一位姑娘和一位青年正围坐在一张四方木桌旁边。木桌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四只脚长短不一,其中一只脚下塞着瓦片。桌上还摆放着两碟青菜,三碗稀粥。
“好饿呀,你说冷月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没有收到钱啊!”说话的是那位姑娘,她两手托腮,嘟着嘴,一脸生无可恋般的表情。
一身粗布衣裳已经被水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那张眉清目秀的脸,甚是好看。
青年一双凤眼又细又长,极有特点,五官端正,是不可多得的俊郎之才,即使身穿粗布,却也不失翩翩公子的风采。他抬手摸着姑娘的头,安慰道:“应该不会,听说那个王大叔家中富裕,不会吝啬这点小钱!”
“我回来了!”闻声,细腻软糯,余音绕耳。一位身着素色粗布衣裙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踏进院子。
一双圆圆的大眼,澄清明亮,就如一汪深可见底的清泉,咧嘴一笑间,梨花窝清晰可见,樱唇轻启,肤若白玉,简直可以比过天上的仙女。
菁菁赶紧迎上去,道:“阿月,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那个大叔他为难你了?”
冷月道:“没有!没有!”
阿羽道:“没有就好,快坐下来吃饭吧!”
“对!吃饭,我都快饿死了!”说着菁菁便伸手去拉冷月的手,见她右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筐,好奇道:“你提的是什么?”
菁菁这么一问,冷月这才想起手里提着的东西,她抬起右手道:“哦,这个呀,给你带的好吃的!”
闻言,菁菁眼前一亮,“什么好吃的?快给我看看!”她接过冷月手里的竹筐,放在木桌上,手忙脚乱地揭开盖子,“是烧鹅!”
阿羽半信半疑,走近一看,那竹筐的装着的果然是一只烧鹅,烧鹅冒着金灿灿的油光,足以让人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