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牙齿一开一合,若是被他咬上一口,轻则血肉模糊,重则一命呜呼。
霍加忽而就明白,为何木萧萧的死状会是那样的惨烈,恐怕是被眼前的怪物活活咬死的。
他想替木萧萧报仇,纵使抵不过妖怪,哪怕身死魂消。
可他的命是木扎特的,根本不由得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时,有一个士兵因为太害怕,直接弃刀逃跑,刚跑出去几步,霍加捡起地上的刀,随手一扔,直插心脏。士兵轰然倒地,这让其他想逃跑的士兵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多泽不声不响地往霍加身旁挪了挪,紧挨着木扎特,以寻得一丝安心。
木扎特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没有留意到多泽的举动,他吞吞吐吐地,道:“当、、、、、、当、、、、、、当然是、、、、、、合作!合作!”
“哈哈哈、、、、、、”
独角兽仰天长啸。
转瞬间,景行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身白衣长袍,人模人样,清秀俊俏,让人实在无法和刚才那个怪物联想在一起。
墨亦风回到念棠殿的时候,白术刚给苏洛雪诊完脉,“苏姑娘身体本就虚弱,又染上风寒、、、、、、”剩下的话他没有说,而是用摇头代替。
他白术,自问医术超群,在这之前,从未有过对病人的亲属直摇头的经历。
他是真的遇到了难题,加之病人已经在自我放弃的边沿,全靠他的汤药才得以续命。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好起来,本王不能没有她!”说到后半句,墨亦风语气低缓,悲伤中带着请求,他看着白术道:“老白,本王等了她五百年!”
五百年,不为王权富贵,只为一个人,到底是有多爱,才能让他守着孤独、寂寞,熬过上万个日日夜夜!
白术、于显荣、墨其羽顿时震惊道极点,瞠目结舌、目瞪口呆都无法形容他们听到此话时的表情。
“所以,你一定要医治好她。”
白术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郑重其事地,道:“臣定当竭尽所能。”
墨其羽恍然明白为何墨亦风的清心殿从不让任何人进去,挂满整个正殿的画像就是答案,他也终于知晓为何画中之人与苏洛雪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还不太清楚是怎样一种机缘巧合,但可以肯定是墨亦风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动容之际,他环顾四周,不见叶青青的人影。
他走到于显荣的身边,小声问到:“阿荣,你看见阿青了吗?”
于显荣当即就愣在那里,或许是因为墨亦风的话,霎时之间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墨其羽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承受不住。
就好比苏洛雪病重,他心如刀绞,若是墨其羽知道叶青青不在了,他一定会崩溃的。
于是他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跟墨其羽说,既委婉,又能让他不那么伤心。
好像很难做到,除非不爱,不然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
“阿荣,阿荣,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了?”
对方的犹豫,让墨其羽察觉到了异常,他彻底崩不住了,不等于显荣的答案,直奔偏殿。
明明分开的时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再见时,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相隔不过几个时辰,墨其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短暂的分开他和叶青青便成了永别。
他抱着叶青青哭得像个孩子,几尽崩溃!
于显荣紧跟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阿羽,节哀。”这个时候,不论什么样的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听见哭声,墨亦风和白术跟着来了偏殿。
这一幕,墨亦风太熟悉不过。五百年前,他也是这样抱着上官海棠哭得昏天黑地。
他一心只想着苏洛雪的病情,这才想起问于显荣到底出了何事,苏洛雪好好地在床上躺着,为什么会受风寒,叶青青为什么会死,还有那些侍卫为什么全换了。
于显荣屈膝跪地,道:“回王上,末将赶到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侍卫全都死了,青青姑娘也、、、、、、也死了,苏姑娘就躺在地上,青青姑娘的旁边。”
白术蹙眉道:“什么人敢在王宫行凶?”
于显荣道:“末将怀疑是景行做的。”
“又是他!”墨亦风怒然,双眸猩红,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于显荣道:“王宫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末将查看过了,念棠殿附近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来人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然后直奔念棠殿。能够来去自如,且对王宫如此熟悉的,只有他能做到!”
墨亦风微微颔首,他与景行之间的账越来越了。
他挥手示意于显荣起身,而后走到墨其羽的身边,欲言又止,最后和于显荣一样只说了一句“节哀”!
白术亦然。
苏洛雪没有哭,但并不代表她不难过,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底,独自承受着。
墨亦风心疼地看着苏洛雪,他知道她在忍,一个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不会哭,不会闹,平静地出奇。
越是这样,情绪一旦爆发,恐怕就是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道:“雪儿,哭出来会好受些。”
“王上,放弃吧,让我去找小宝,去找爹爹和娘亲。”她看着墨亦风,神情平淡,淡得让人心疼。
眼睛里倒影出那一缕白发,触目伤心。
“本王求你,活下去!”
他将脸埋在她的手心,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声音低缓,余音悲泣,道不尽的伤痛。
他等了五百年才等到的人,他怎么舍得放手。
此时在苏洛雪面前的,哪里还是优越国的统治者,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他有七情六欲,他只求能与他爱的人死守在一起。
山河太阳,皎月繁星,这些他都可以不要。
唯独她才是他的全部。
“雪儿,你还有我,你得好好活着啊!”
“墨亦风!”她干脆直呼其名,歇斯底里,“自从遇见你,我的家人一个个离我而去,青青每日都活在惶恐之中,生怕做错了一丁点的事,被你责罚。如今,连她都走了,我还活着干嘛?”
她明明知道这些都与他无关,但她还是将心底的怨气都发在他身上。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泄也好,呐喊也罢,鲜血吐了一地,人再次陷入昏迷。
苏洛雪对人生已然绝望,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