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推断这应该不是巧合!”
墨亦风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秦素。
他的语气已然缓和了许多,瞥了一眼柳相,“他们可曾找过你?”
柳相如实禀告:“来过,但被微臣拒绝了!”
“拒绝了?”这倒让墨亦风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你跪在四宝殿外几天几夜,不就是为了让本王留下木萧萧吗!既然他们要见你,为何拒绝?”
柳相再次屈膝跪地,磕头道:“微臣有罪,微臣糊涂!”
当初柳相对苏洛雪有偏见,情理之中的事,一个乡野之人的确没有才能坐上后位,木萧萧的突然出现,不论身份地位确实也够得上,加之他的分析,墨亦风娶木萧萧只有利而无害。
只是不曾想木萧萧等人竟狼子野心,是他柳相失算了!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再追究这些的时候了。
墨亦风挥手示意柳相起来,“好啦,不怪你了,其羽备酒菜!右丞大人留下来陪本王喝两杯!”
似乎没有料想到墨亦风会这样,方才还一副怒火滔天的样子,现在居然留他喝酒,柳相震惊之外,不敢应承,但也不能直接拒绝,他道:“王上,这不合规矩!”
“让本王娶了木萧萧就合规矩?”
“微臣惶恐!”
“那就别废话!”
于是柳相诚惶诚恐地留了下来,说是陪墨亦风喝酒,实则就是在一旁候着,看着墨亦风一口一口地喝着、吃着。
墨亦风将喝酒的地方选在了四宝殿外的院子里,膳食局的厨子还在新搭建的厨房里忙碌着,王公公则在一旁监督。
倒也不是墨亦风喜欢折腾人,在遇见苏洛雪后,他喜欢这种有烟、有火的生活。
这五百年他过得无欲无求,比和尚还要清心寡欲,而今不再同往日,他重新有了活着的感觉,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期间,墨亦风还和柳相讨论起了关于木萧萧、多泽等人此行的目的。
候在一旁的墨其羽终于有机会插上话了,他道:“我们可以派人假意接近他们,不就知道他们的意图了吗!”
柳相道:“不可,微臣已经拒绝过一次,倘若再主动找上他们,势必会让他们心生怀疑。”
“那就换他人去。”
“其他人不易取信,还会打草惊蛇!”
墨亦风放下手中的琉璃酒杯,墨其羽要给他添酒,他抬手阻止了。
柳相见状,从墨其羽手中接过青瓷酒壶,见墨亦风没有动作,便小心翼翼地往琉璃酒杯中倒酒。
“那依右丞之见,该作何?”他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清酒,却并未打算要尝一尝它的味道,好似早已看穿一切,尝与不尝,味道了然于心。
柳相缓缓道来:“听闻多泽乃木扎特的心腹,此人生性多疑,身边又有霍加这样一顶一的高手,暂且任之,静观其变就好。
而宰相大人上了年纪,恐有差错,须得派人暗中保护才是。”
墨亦风微微颔首,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墨其羽:“、、、、、、”暗中保护什么,不就是派人跟踪吗?他道:“臣这就去办!”
墨亦风的轿子和马车已然成了苏洛雪的专属。
右丞府在王城西街,路程较远,只能乘坐马车。
丝绸装裹的帷幔,镶金嵌宝的窗宇、车顶,蔚蓝绉纱的门帘,无不彰显着马车的富贵与华丽。就连拉车的马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精良,一匹匹强壮有力,不仅形状美,连走起路来的姿态都很是优美的。
赶车和随行依旧是锦言等人,士兵打扮,好奇中,苏洛雪发现少了一人。
于是她向其中一个模样生得俊俏的公公,问起:“我记得你们之中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公公,这几回怎么不见他。”
苏洛雪主动与他搭话,心中几分惊喜,得知她问起之人乃是小虫,他有些动容,道:“您说的是小虫吧,他、、、、、、”
“死”字还卡在喉咙,便被于显荣截住了,“锦言,去看看人都到齐了没有?抓紧时间,准备出发!”
人都是一起来的,哪里还有到没到齐一说,他看着苏洛雪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便领了命退下去了。
于显荣道:“小虫这会儿正在练兵场操练呢。”
“操练?”苏洛雪有些疑惑,“他们不是、、、、、、”公公二字她没说出来。
于显荣还是将她话里的意思听了个明白,他道:“其实他们不是公公,全都是从禁军那边调过来的。王上平日里不爱坐轿子,抬轿的公公们早就被派去做其他的差事了。”
“原来如此。”
于显荣继续道:“小虫这孩子年纪太小,做事毛毛躁躁的,末将担心他冒犯姑娘您,所以就没再让他跟着。”
苏洛雪相信了于显荣的这般说辞,就没再追问,只道:“别为难他们,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是!”
待苏洛雪上了马车,锦言凑了过来,道:“于副将,为什么不让属下说出来?”他替小虫抱打不平,“您知道吗?小虫还在的时候,一直称呼苏姑娘为仙女姐姐,有一次苏姑娘同他说了一句话,他高兴的一整天。”
“我想,”于显荣缓缓道:“若小虫在天有灵,他也不会让你将他的死告诉苏姑娘的,她心地善良,小虫的死太残忍了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告诉其他人,军营里发生的事,在苏姑娘面前一个字都不许提,不论谁提及此事,军法处置!”
到了右丞府,苏洛雪从马车上下来时,特地戴上了墨亦风亲自准备的斗笠,白纱遮面,看不清脸。一身海棠花刺绣的衣裙甚是好看,步履轻盈,体态端庄,身姿翩翩。不禁让人猜想那薄纱下的容貌该是何等的漂亮,是倾国倾城,还是惊世绝俗!
于显荣愣在原地,看出了神,半晌都不见清醒。他被墨其羽一遍又一遍地警告,可偏偏近来保护苏洛雪的任务统统交给了他,他本就心猿意马,而今更严重了些。
他那简直丢了魂的模样,叶青青看得清清楚楚。
当一个人在看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那么这个人就是将对方装进了心里。
而她在于显荣的眼睛里就看到了这样的光,且唇角微扬,还含着笑意。
“于副将?”叶青青走近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