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死后,秦子煜给皇上递了折子。又给知州写了书信,让他派人过来接替胡大人。那些被抢的房屋田地,也都归还给了当地的百姓。被强抢的女子,也都回到了家中。乞丐们也各自回家,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刘先生收养了小棋,临走时小棋还说,以后一定发奋读书,考取功名,要做一个像秦大人这样对百姓有益的好官。
处理完胡大人的事后,三人走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此时正值仲春,阳光正好,鸟语花香。平乐一人欢快的跑在前面,秦子煜和林震跟在后面。到了一处分叉路口。平乐停下来问:“五叔,我们走哪边?”
秦子煜指着路口说:“左边是回你家的路,右边是去你二叔家的路,你想走哪边。”
平乐也不选择,而是歪着头看着两条路俏皮的回答:“五叔走哪条,我便走哪条。”
秦子煜看着平乐这无赖的模样,自己也是无奈。罢了,既然带出来了,就让她玩个尽兴再回去。
走了许久,平乐有些累了。便试着询问:“五叔,像你这种大官,出门不是应该坐轿子或者马车的嘛?可我看你连马都不骑,一路靠腿走,是皇上没给足你经费嘛?”
林震在一旁偷笑,这秦大人好歹也是国家二品官员,再怎么说也不会连坐马车的经费也没有啊。这孙小姐脑洞也是大,不知皇上听到这话,会做何感想。
秦子煜看了看远处,又摸了摸平乐的头:“此时春光正好,若是骑马坐车只顾赶路,岂不辜负了这沿途风景?”
秦平乐点点头,环顾了四周:“听五叔这么说,我突然觉得这沿途风景甚是宜人,突然觉得不那么累了。”
一行三人在路上边赶路边欣赏沿途的风景,走了整整两天,方才走到秦子聪所在县城。这秦子聪虽名为子聪,却不太聪明,算是个忠厚之人。能做上县令,也是托了父亲的福。
团风县虽没有杭州城繁华,但也算热闹。街上店铺林立,行人颇多。看来在秦子聪的治理下,这里还算不错。秦子煜带着平乐和林震,走进一家客栈。定了三间客房,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平乐疑惑不解:“五叔,既然来了团风,为何不直接去二叔家,而是住客栈呢?”
秦子煜也不解释,只是让平乐先吃饱肚子再说。店小二端上酒菜,正准备退下,林震塞了一个碎银子给小二,小二立马心领神会:“客官,可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您尽管说。”
“没什么,只是我等三人初来乍到,想了解一下这边的民风民情,还有你们这的头头。”
“哦,明白明白,我们这的秦大人,可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这团风县在他的治理下,人人安居乐业。民风也极好,可谓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秦平乐听小二这么评价自己的二叔,顿时也有些骄傲。没想到二叔平时看起来憨憨傻傻,做起官来但是一点不含糊嘛,不亏是我们秦家的人。便突然明白了五叔的做法,想来自己当初那些英勇事迹,估计也是这么被打听出来的。这五叔,可真是个腹黑男,对自己家里人都这么小心谨慎,对外人还得了。
饭后,三人在城内转了转,买了些吃的。回到客栈,平乐看着满桌的点心有些想书香了,这次出来自己没带书香,回去指不定要怎么数落自己不讲义气。而且,不带书香,吃啥都觉得没那么香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好就往秦府去。来到秦府门前,秦子煜不禁感叹,十三年了,二哥还是住的这座宅子。果然如百姓所言,秦大人为官清廉,生活简朴。
秦子煜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家丁开了门,看门口三人,先是行了个礼,开口问道:“公子何事?”
秦子煜笑着回应:“告诉你家老爷,就说五弟来了。”
不一会,秦子聪率领妻子家中匆匆赶来,见到秦子煜就要行李,嘴里还喊着:“下官……”秦子煜一把扶起秦子聪:“二哥这是做甚?五弟我回乡探亲,怎当得起你如此大礼。”
秦子聪也不再纠结要不要行礼,拉着秦子煜就往里走:“五弟啊,你要回来,怎么不提前给二哥寄封书信,我好去接你啊。”
秦子煜一把搂住秦子聪的肩膀:“我回我二哥的家,还要用谁去接不成,我想回来,随时就回来了。这不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吗?”
秦平乐看着这哥俩好勾肩搭背的走了,也不知道是啥心情。这两位叔叔一见面拉家常去了,把小侄女孤零零的扔后面,这样真的好吗?我是透明的吗?
秦二夫人那是出了名的会察言观色,为人处世。见平乐被丢在后面,连忙上前抓住平乐的手:“这是平乐吧,许久不见,长得这般漂亮了,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呢。”
平乐这才回过神儿,向秦二夫人行了个礼,开口道:“二婶好。”
说罢拉着平乐无比亲昵的往屋里走去。一旁的秦平茹鄙夷的看了秦平乐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管家连忙对着林震做出请的动作:“这位公子请。”林震也不客气,快步跟上秦子煜。
中午,秦子聪非要给秦子煜他们接风洗尘。破天荒的做了好大一桌菜,平时秦子聪家里生活挺节俭,一顿三四个菜。像这样一顿十几个菜的,也就来了客人会如此。
秦子煜和秦子聪坐在一起,秦夫人坐在秦子聪的另一边,秦平茹坐在秦夫人旁边,秦平乐则坐在秦平茹旁边。秦子聪本来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成婚了。秦家有个规矩,成婚的子女必须搬出去自立门户,所以这会也就他们几个了。
席间,秦子聪也一直拉着秦子煜聊着,一会问京城的时政,一会问秦子煜的为官之道。秦平乐在一旁听得想发笑,怕是五叔这般为官之道。二叔打死也学不来吧。
秦夫人见平乐一直看着他们二人说话,以为觉得自己受冷落不高兴。便不停往平乐碗里夹菜:“平乐,你多吃点,这些可都是为你做的。”
平乐在路上吃了不少点心,现在也没什么食欲。但二婶太过热情,不吃怕是会佛了她的面子。于是准备夹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筷子夹鸡腿着实不好啃,平乐索性用手抓着吃。
秦平茹见平乐这种吃势,顿时嫌弃无比,“啪”的放下筷子,讽刺道:“姐姐怕是平日里没吃过这些好吃的吧?竟是这般吃相。”
秦平乐一听,不悦了,心里明白,这秦平茹家一向重官轻商,觉得为官者高人一等,为商者低贱一些。一直觉得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官宦之女,明里暗里看不起自己。再加上自己与这秦平茹性子截然不同,本就心生厌恶。这是想搞事情啊。也不看看对象是谁,让你拽。
平乐又咬了一口鸡腿,还假装回味无穷的说:“对啊,我家里平时总做些鲍鱼海参,炖的也都是人生燕窝,我吃得都腻死了。很少吃这种便宜的烧鸡腿,我爹说烧鸡腿是叫花子才爱吃的,平时都不让我吃,这好不容易吃上一回,吃相有些难看,让妹妹见笑了。”
秦平茹听完又嫉妒又生气:“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吗?还天天鲍鱼海参,人参燕窝。”
秦平乐一看秦平茹这是生气了,顿时心情大好,接着补刀:“这公主吃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爹也就一商人,没什么社会地位,就是银子多点,平时也没什么公务处理,唯一的乐趣就是带着我和我娘买卖东西,吃吃好吃的。”
秦平茹眼看说不过平乐,转身对秦夫人说:“娘亲,她爹爹不过是一介商贾,怎么可能天天鲍鱼人参。”
秦夫人连忙安慰女儿说:“茹儿,你忘记爹爹平时怎么教诲你的?切不可娇奢享乐,切不可与人攀比。”
秦平乐心里冷笑,这是在讽刺我娇奢享乐,与人攀比了?这位二婶看似在教育自己女儿,其实给女儿找场子教育我来着呢?不行,我得怼回去。
“二婶真是勤俭质朴,哪像我娘啊也不教我些勤俭节约,艰苦朴素。成天带着我买买买,她的首饰都得装一间屋子了,还有衣服,一季换上百件,第二年就不要了,真是浪费。也亏得我没有娘亲那么会买,不然爹爹还不知道养不养得起呢。”
秦二夫人和秦平茹听得目瞪口呆,这秦大夫人过得竟如此奢侈,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秦子聪倒是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说:“岂有此理,怎可如此骄奢淫逸,简直有违秦家家风。”
秦平乐一旁偷笑,二叔这个老古董。自己穷,还不准人家享受了。叫你们成天看不起爹爹,我爹那能力,做官肯定不会比你差,羡慕吧!嫉妒吧!
平乐还不罢休,又顶上去一句:“二叔,我爹赚钱给我娘花,这有什么违背家风的?难不成二婶婶用你的俸禄买件衣服,就是有违家风了?”
秦子聪被秦平乐怼得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拍桌子,指着秦平乐骂道:“巧言令色,一派胡言,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