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清欢躺在床上,肩头的伤让她感觉到生疼。
她用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睛的是红铜色的屋顶,吊着几盏灯,都没有点亮,屋子里昏暗。
她回想,之前是发生了什么?然后眼睛瞬间睁大——亦安?
见隐清欢一醒来就是这副样子,庄亦安身子前倾,忙探看去,问:“你感觉如何了?”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霞光,隐清欢看清眼前的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想摇摇头,但是颈肩相连,火辣辣的刺痛让她放弃了。
张开嘴巴嚅道:“无事,只是很疼。”
两人相对着,无言无语。
隐清欢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完好无损,竟觉得这一剑受的值得。他站在那里,双唇紧闭。还好,她先前想到的画面没有出现。
而庄亦安看着,心下愧疚难当。不知该如何言语,有些感激,也有些胜过感激的。
“你...可是饿了?”庄亦安不知如何开口,但思想着她这一睡就是一天,也没进食过,突然想起这个,就说出来了。
“好像...是有些饿了。”
“我扶你起来。”
庄亦安伸手,又不知该从何入手,方才为了上药肩头还是裸着。
亦安退了退,“你还是躺一会儿,我去置办些饭食。”
“隐小姐醒了吗?我方才回城,买了些菜肴回来。”
庄亦安回身,闻修的声音就从外室传来。
看去,闻修走进来,拎着一个饭盒。他看向床上的隐清欢,笑笑:“隐小姐醒了,何时醒的?可吃过饭了?”
“刚醒的,还没吃过,你来得正及时。”清欢仗着虚弱的声音对着闻修说道。
“那可巧了。”
揭开盖子,里面的菜品精致,盘盘摆放整齐,尖上头还放着桂花。
闻修冲着清欢抬颔示意庄亦安,“愣着做甚,扶隐小姐起来。”
庄亦安躲得就是这个,他还想着他若出去一会儿,指不定隐清欢看着自己衣衫半褪还能穿起来,两个人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这回闻修一来,不仅挽了他的话茬,还把他迫近一步。
庄亦安看了一眼闻修,怎么着是不可能让闻修扶她起来的。
他又伸出手,却停在半空。思忖再三,还是转过身去。
“你还是自己起来吧。”
清欢错愕。她现在只感觉浑身无力,别说坐起身来,就是伸出胳膊都费劲。她看着背身负手的庄亦安,腕袖上还有她的血渍。挣扎了几下,还是倒了下去。
闻修有些看不过去。受了伤还让人家姑娘自己起身,且人家姑娘明显是起不来的。
但是思及方才大夫都碰不得隐清欢,他也是不能出手扶的,只好说到:
“我说,亦安公子,你出手助一下。”
亦安没动。
闻修看向隐清欢,“要不隐小姐就躺着吃罢?”
知晓闻修这话是激自己,庄亦安侧过身子,还是动摇了。
“闻修你先出去。”
庄亦安将被角裹得严实,确认了将她团团围住,双臂才环住隐清欢,一把将她抱起。
隐清欢一低头,瞥见自己赤裸的肩及肩下擦拭干净的血红一处,脸颊发热。缘故他不肯扶她,原来是因此。只是,那这又是谁帮她褪下的?
她蹭了蹭被子,又往上提了一点。
庄亦安取过饭食,“你可能自己食用?”
清欢摇了摇头。
“你就喂她呗,方才也不见你这么矜持不苟。”闻修依着门框话语。
清欢看向庄亦安,“你方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