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安没有想到隐清欢小小的个子,力气竟然那么大。
被她这么往后一拽,自己竟站不住脚,惯性地往前踉跄几步才站稳。
而回首时,冰冷而冒着闪闪银光的剑已插进她的肩头。
亦安瞳孔放大,心头一紧。
持剑之人貌似也没有想到,刀剑入身时手掌下顿了一顿。
墨衣迎风而动,阳光透过层层新叶打在金丝上,像燃起的火焰。
庄亦安这一脚来的猝不及防,加之用力过猛,暗影忍不住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冷剑自肩头拔出,一把鲜红喷涌而出,洒向春季新出的嫩芽,两色相撞,刺目异常。
隐清欢双腿发软,瞬间觉得没有了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力量,她想要扶上身旁可能会给她点点支撑的树干,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手。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得摔了下去。
庄亦安身体一跃腾空飞起,凌驾于刺客头上,脚尖踩向他伸出的手腕,别脚用力,银剑叮啷一声掉在地上,混着虫鸣的声音,冷清凄厉叫人寒栗。
武器掉落,刺客又退两步,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刺杀未遂,刺客漆黑的面巾下扬起口唇,望着桃林的方向吹响了一声鸣笛。不再恋战,飞身离去,只留下银剑在阴影里仍旧冒着冷光。
回身,隐清欢肩头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庄亦安捏住她的肩,试图将血止住,而鲜血却顺着指缝溢出,染红他白皙的手。
疼痛之下,清欢苍白的脸色上红胭微动,她缓缓吐出,“疼。”
亦安的手仍未松动,还是那样用力捏着她的肩头,只是另一只手握紧她柔软无力的手,他面色紧张,低声轻言:“忍一下。”
肩头不是致命伤,也取不了她的性命,但是看着止不住的血浸透她的衣衫,庄亦安难抑制的心疼。
她没习过武,也没受过什么伤,这一剑刺下去她会有多疼。而这剑本就是冲他来的。
亦安的手又是一紧。
闻修那边,刺身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身形慢了下来,可仗着闻修手里没有锋利武器,打的还是很凶,剑剑欲击人要害取其性命。
一声哨响,刺客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下的力气也随着哨响轻下来。
闻修伺机而动,趁他分心一把折扇抵向他的脖颈,青玉合着掌心清凉舒适。而寒光乍起,折扇上头密密麻麻却薄如蝉翼的金片略微插进他的下颔,再往下移不过一指就会割断他的动脉。
闻修眼神冷厉,“你是谁。”
那人不言不语,面色如常。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无言。
闻修的手轻轻一抖,数道血痕赫然挂在他的下颔。
“你还是不说吗?”
惊鸟扑腾翅膀,喳喳而过。
闻修收回了手,心下只觉后怕。
面前的刺客颈上除了他方才划得几道血痕,还插着一把射箭,自左肩而进,右肩而出,横亘在颈中腰,乍然一看实属骇人。
方才竟然一直有人看着他们打斗,从未出手,而适才这箭只要稍偏一点,现在双目不瞑的就是自己了。
闻修看向箭射来的方向,也是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有许远。这个距离还能将箭射得这样精准。闻修思索,不算民间或许潜藏高手,遍观醴朝,除了羽卫军一营,将府掌管的兵三营,就只有赤烽军一营了。普天之下,不过百十号人。
他扯下刺客的面巾,眼生。出于人道主义,又帮他合上了眼,展开面巾盖在了脸上。
“知道你是为主,不过下辈子再为人效劳记得聪明一些,找个好点的主子。”
为求心安合了下手,闻修才掉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