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龙逄没有反驳,他说:“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这种打法比较保守……”
“关爱卿,这个问题先放到这里,还是说说上策吧!”中策的不稳定性因素太多,夏桀选择的意向度本就不高,所以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上策就是智取一门!”关龙逄斩钉截铁的说道。
“攻打四门中的一门,这点,孤早已想到,就目前双方现有的情况来说,我军布置疑兵的数量不能超过一万,但是也不能少于八千。
人数太多了咱们吃不消,太少了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夏桀稍稍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疑兵只是制造攻城的假象,但是其最重要的作用,却是牵制有施国的部分兵力,以及混淆他们的判断,为我军主力争取更多的攻城时间。
换句话说,我军攻城的主力不过两万人,即便多也多不到哪里去,要想做到万无一失,主力军必须合兵一处,不可再次分割。
而孤想知道,我们该如何用好我军现有的兵卒,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这场胜利。
另外,爱卿之前所提到的四点问题要怎么解决?以及你所谓的智取究竟是什么?”
听完这些话,关龙逄明白,夏桀是在陈述他已经想到的事情,也告诉关龙逄没必要多绕弯子。
“王上,这所有的问题是可以放在一起解决的!”见夏桀只是点头,未曾插话,关龙逄继续说道:“攻防战就好比玩猜有没有的游戏,互相之间都在揣摩对方的心理。
目前来看,有施国是握子一方,我军是猜测一方,主动权在他们的手中,而我们呢,只能被动的去琢磨、去推敲,考虑其主力军在哪?哪个城门比较薄弱?
但是,让人牵着鼻子走,我们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只有反客为主,才能心如明镜!”
“嗯,这话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你接着往下说!”夏桀连连点头,心门中有了些许的明悟,但也仅仅只是抓住了主线的尾巴,窥探到了冰山渺小到可以忽略的一角。
关龙逄颔首回应,道:“我军可先分出部分兵力,选取其中的一个城门安营扎寨,制造出我军攻城主力军,转移至此的假象,让有施国做出相应的城防调整。
尔后,我军再次分兵选取另外一个城门,做同样的事情,直至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扎起同样的四个营寨,这第一步混乱敌军思路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有施国国君就不得不考虑,我军最终是要攻取那个城门,如此,战争的主动权,很自然的就落在了我们的手中。”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看似疑兵却不是疑兵,不是疑兵却又是疑兵,以假乱真,以真作假,动其本心,戳其要害。妙哉!妙哉!”
夏桀忍不住说出的几句话,让大帐中的几人陷入了思考。
本就焦躁的仲耕,绞尽脑汁都没有参透其中的重点,他转头看向伯扁,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伯扁伸手制止了他,不与他言语。
无奈,仲耕只得四下张望,心下甚是不解,在四个城门同时扎寨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这不过就是正常的迷惑手段而已,有施国国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死守城池,任你诸多变化,花里胡哨的做这么多,最终还是只能攻打一个城门。
只要他们静观其变,所有的虚招都是无用的,得到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仗来的直接。
而伯扁和储将军却有不同的看法,依照关龙逄的话,王师第一次分兵的时候,有施国国君肯定会认为,夏桀的主攻点就是这两个城门,其中的一个城门。
其势必会把主力军,放置于此二处来应对,当王师第二次分兵扎寨的时候,有施国国君就要根据他们所能掌握的信息,做出相应的判断和改变。
常识性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在两军的整体势力相当的情况下,王师根本就不可能兵分三路攻城,因为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所以三路人马中,顶多有两路是主力军,另外一路肯定是疑兵,至于这路疑兵找不找的到,可以说影响不了大局。
因为两军最差的相遇方式,无非就是主力对主力,疑兵对主力,主力对杂牌军。
但是有施国还有一路杂牌军没有参与战斗,这部分兵力完全可以作为策应,接济和补充对战王师主力的两路人马。
究竟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更加谈不上能够扰乱敌人的思路。
而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在第三次分兵的时候,王师一旦分开四个城门扎营,这样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有施国国君不得不酌量,王师到底要分出几路人马攻城,是一路?还是两路?夏桀攻城的主力军又会设置在哪里?有施国又该如何安排城防的兵力?
到了这时,守城的主力军,就不只是单纯的防守和攻击这么简单,他们还要承担起策应、补防和换防的作用,主力军必须根据实际的战况,做出有效的应对,若是其中的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有施国必败无。
看似一个简单的扎营举动,却给有施国制造出了不小的麻烦,原本只需走一步就能完成的事情,由于外部因素的变化,逼不得已就平白多出了几步。
在下定决心踏出脚步之前,就不得不考虑诸多可能的不确定性,而思绪越多就越容易乱,因疏忽漏出马脚也是再所难免。
“王上鞭辟入里,一语中地,臣下实在是佩服!”关龙逄坐着施了一礼,诚恳的说道。
“爱卿谬赞了,孤只不过是将爱卿的意思,换了个说法,从新说了一遍罢了。”夏桀嘴上说的谦虚,心中却有些沾沾自喜。
关龙逄偷瞄了眼夏桀,从他的眉宇间,扑捉到了一丝的自豪感,这让关龙逄对夏桀有了新的认知,心中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王上,我军分开四个城门扎营,这只是最基本的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单凭此点还不足以取胜。
臣下后边要说的才是关键,也是最难实施的!”
“爱卿但说无妨!”夏桀挥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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