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端起桌上一碗白饭,又伸手夹了些菜,对着蔓蓉勉力一笑,便即挑了一小口喂到她嘴边。
小蔓蓉也甚是懂事,言道:“谢谢凤鸣姐姐,蓉儿自己来。”便即从李凤鸣手中接过碗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李凤鸣淡淡一笑,轻轻在她头上摸了摸。小蔓蓉咽下口中食物,抬头去看她时,只见她一副愁楚,随即安慰道:“凤鸣姐姐你也吃吧,你辛苦一早,做了这许多菜,若是无人吃,便即浪费掉了。”
李凤鸣微微一笑,道:“姐姐不饿,蓉儿慢点吃,多吃些,吃完了姐姐再与你乘饭。”见蓉儿吃得甚是起劲,又是轻轻一笑,伸手在她胸前将洒落的一颗米饭拈了去,问道:“好吃吗?”
只见蓉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口中尚存未咽下之食,包口包舌的道:“嗯,好吃,凤鸣姐姐教我做饭好不好,待到蓉儿长大些了,也做给凤鸣姐姐吃。”
李凤鸣见她如此懂事,不甚欣慰,突然心中一阵酸楚,嘴边挂着笑容,眼角却是缓缓淌下泪来,言道:“好!”
小蔓蓉见她流泪,便即将碗放下,直直的盯着她,努力的咽下口中之食,这才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李凤鸣勉强一笑,轻轻摇头,伸手在她头上抚摸起来,正欲说话,忽听得屋外院中有人哼着小曲儿行了进来,正是那马车夫。
那马车夫一身酒气,行至厅中见满桌好酒好菜,心中大怒,便即冷哼一声,端起桌上一酒壶来,咕嘟咕嘟的大喝了两口,这才冷冷的道:“好啊,你们几人好不大方,将我家酒菜尽数拿了出来,弄得这满桌好酒好菜,却又不舍得吃,可知这些酒菜足够我半月之用,现下全部浪费掉了,这笔账,应当如何算?”
李凤鸣早已忍耐他多时,见他现下又想讹诈,怒由心起,猛的站起身来,喝道:“你这人也太不讲理,这些酒菜分明是朱大哥今日在村头买来的,我们在你这借宿两日,伯阳公子已给了你足够的银钱,你便是拿这些钱吃上几月也不为少,若不是纪公子身子不适,我等才不愿意在你这破地方委屈,现下你还想讹诈,是何道理?”
那马车夫听言一愣,脸上显出愕然之色,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皱眉思量了起来,良久,才呵呵一笑,态度突然大为转变,满脸横肉皱成一团,着实令人生厌,只听他温言细语的道:“我与姑娘开个玩笑,姑娘莫要动怒,只不过是些酒菜,我怎会如此小气”言罢,又是嘿嘿一笑。
李凤鸣见他态度突然转变,倒也觉奇怪,举目斜了他一眼,见他一个劲的赔笑,也只道他是良心发现,自觉理亏,并未在意。又听那马车夫问道:“这纪公子,身子可好些了么。”这‘纪公子’的‘纪’字,发音尤为大声,好似害怕旁人听不见一般,特别强调。
李凤鸣道也不在意,脸上掠过一丝不屑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又听那马车夫道:“哦!那便好,那便好。”随即见他獐眉鼠目的望屋中四处打量一番,又问道:“咦?这么不见伯阳公子,伯阳公子不在屋么?他去何处了?”话语中那‘伯阳’二字,也是特别强调一般。
李凤鸣本就不喜欢此人,听他问长问短,心中有些不赖烦,随即言道:“伯阳公子有事出去了,你若有事找他,便在此候着,请便。”言罢,牵着蔓蓉的手,也朝弧厄房间行去。
只听那马车夫嘿嘿赔笑,道:“没事,没事,我随便问问,你们随意,不用客气,我自去村口喝酒去。”言罢,也匆匆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