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被吓了一跳,听她说事情办完了,更是震惊。
她昨晚不过是随口说希望有人可以把苏昭昭推进水里,结果漠北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多谢,你们对我的恩情,我真是无以为报,等我养好身体,我就离开,欠你们的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她真心诚意地感谢道,她与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但他们不仅救了她的命,还用上好的药材和补品给她调理身体,打扰他们也好几日了,再打扰下去,她会还不完的。
“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们江湖中人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再说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到哪里去赚钱啊?要我说呢,你就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老大特别喜欢你,我之前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你若是真心感谢,就该以身相许,你们中原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漠北从小生长在边疆,说话向来直来直往的,丝毫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苏晚晴被她说得脸色发红,若真如她所说,那她更是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金银钱财都还的上,但情意却是还不清的。
何况她这残花败柳之身,是配不上任何人的。
漠北见她神色有异,心想莫不是说错话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睛四处乱瞟,最后看到拓跋辰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是不是听到她说的话。
“我……我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呢?”她打算将功补过,同时也在心中暗暗鄙视老大:这都三四天了,姑娘都能开口说话了,竟然还没有问人家的名字!
“我叫苏晚晴。”苏晚晴回答道,觉得喉咙有些刺痛。
“你现在刚刚好一点,要少说话,我现在去给你煎药,你乖乖等着啊!”漠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厨房。
苏晚晴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得如此快,只觉得她单纯可爱,低头笑了一下,转头便看到拓跋辰正朝她走过来。
“苏晚晴,名字真好听。”拓跋辰来到她面前,笑得很温柔,目光打量了她一番,笑意更深了。
“多谢……”
“少说话,你现在嗓子还未完全复原。我给这院子起了个名字,叫玉琼苑,你觉得如何,若是好的话,就点点头。”拓跋辰不喜欢听她说谢谢,他看着她因为伤病而瘦削的脸,如果说当初救她是见色起意的话,那现在还想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因为她很坚强,也很善良。
苏晚晴点头,被他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把头转向一边,假装在看风景。
“那个苏昭昭,和你有仇吗?”他其实昨晚就想问她,但又怕打扰她休息,刚刚听到漠北提起,便想着直接问了。
苏晚晴一怔,“是。”
“方便和我说说吗?你可以慢慢说,我有时间听你说完。”拓跋辰对她充满了好奇,想要了解她的过去。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想到拓跋辰救了她,他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点头,抬手示意拓跋辰进屋里说话。
苏晚晴说话很慢,说几句就必须要喝水休息一下,她和拓跋辰断断续续的,到了傍晚才把她和沈浩霆、苏昭昭的过往说清楚。
听完她的话,拓跋辰很是气愤,“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一个心狠手辣的荡妇,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晚晴,你放心,你会帮你报仇的。对了,前几天好像有个姓沈的老板递了拜帖进来,应该就是沈浩霆。”
他无法想象她曾经受过那么多苦,承受了那么多屈辱,明明是这么好的姑娘。
“我,我的仇,我自己报。”苏晚晴拒绝道,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他对她有好感,她也不能利用他去完成报仇的事情。
“那你答应我,不要离开这里,你一个人出去住,我实在是不放心,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吧?朋友互相帮助,互相麻烦,总可以吧?”拓跋辰对于沈家也有一些了解,既然苏家在苏晚晴入狱的时候都不会出面,那现在更加不会为了她而对付沈家,她如果从这里离开了,就只能单枪匹马了。
苏晚晴无奈地笑了一下,这话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她可以接受作为朋友的帮助,其他的,就不可以了。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这段时间好好把身体养好,不过嘛,你还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不如,你就假装是我的夫人吧。”他歪头笑着看她,前面铺垫了这么久,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这可是为了你着想,你既然要报仇的话,就不可避免地要和他们见面,难不成你就用你真正的身份去见他们?那你的目的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谈什么报仇?”拓跋辰把自己的小心思彻底伪装起来,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成功让苏晚晴同意了这个提议。
“好了,你继续休息,一会儿漠北会把药端过来的。”他知道她现在心绪有点乱,他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清楚。
苏晚晴点点头,直到他离开了,她脑子里还是有点茫然。
就这么同意了他的帮助,而且以后还要假装夫妻?
她懊恼地挠挠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厨房。
漠北站在灶台前,盯着晃动的火苗,无聊地东张西望。
“专心。”漠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他的宝贝短刀,倚在旁边的柜子上,目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厨房,实在是想不明白漠北为什么可以为了一桌子饭菜待在这里一两个时辰,果然古人说“君子远庖厨”是正确的。
“你怎么这么清闲?要不你来煎药?”漠北撇嘴,拿起扇子递给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伸手接的打算,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慢慢地扇风。
“老大很喜欢她。”漠南答非所问,目光悠远,看向窗外。
“所以呢?你老是喜欢说话只说一半,怪不得那些姑娘都觉得你是闷葫芦,我记得你比老大还大一岁吧?要不是你这个说话就喜欢说一半的毛病啊,以你的年纪,早就有孩子了。”漠北嫌弃地说道,眼睛盯着已经沸腾的药汁,又想起半年前好几个媒婆都要给漠南张罗亲事,结果都被他自己破坏了。
难不成他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喜欢老大?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漠南,目光充满遗憾和同情。
漠南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他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的脑子里又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就是在想,他们都说你喜欢老大,不会是真的吧?难不成你真的是断袖?”她压低声音,一副害怕人发现的样子,毕竟这种爱好还是少数人,被人指指点点是常有的事情。
漠南听完这话,庆幸漠北是个姑娘,否则他手里的短刀已经扎到人身上了。
他嘴角抽了几下,板着脸,压抑着怒气,“当然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他真相看看她脑子整日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啊,是之前大家都在传的,我就是听信谣言了,谣言害人啊。”她知道漠南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道。
漠南眯眼,若是那个造谣的人在他面前,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