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急了,拦在了门口,急得快要哭了:“各位老爷公子、夫人小姐,你们的账钱……”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推倒在一旁,人群一窝蜂的散。
锦言没听说过鬼王府,眼见着一群人闻风丧胆的样子,疑惑道:“冷月,鬼王府是……”
话音未落,手腕上突然就多了一道力:“我们先出去再说!”
冷月急急说了一句,又看门口蜂拥了太多人出不去,她当机立断,走到窗口的位置,一剑划开,然后急急道:“二小姐,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锦言不明所以,但保命要紧,她答应了一声,在冷月的帮助下,急忙爬上窗口往外跳,却没想到,她才探出半个身子,便觉一道劲风从脸上划过,还未回过神来,后背突然一重,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她“哎呦”一声,下意识朝窗口看去,便见一名全身黑漆漆的黑衣人跃窗而入,同时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抵在了她和冷月的面前,那人的声音冰冷之中带着杀气,恶狠狠道:“不许动!”
冷月还垫在锦言的屁股底下,听到声音的时候,锦言直觉她的身体僵了僵。两人相视一眼,没敢动作。而与此同时,大门口的位置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是有同样的黑衣人从门外闯入,关闭了一品香酒楼的大门,将一众人团团围在酒楼之内,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道:“谁敢去报官,就是这等下场!”
说着,手中长剑一飞,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一名想要逃出酒楼报官的小二身上,当即鲜血如柱,挂在窗户上,死了。
“过去!”锦言还在震惊之中,身前的那名黑衣人发话了,示意他们到人群中去。而与此同时,散在各个角落想要偷跑的人,全被赶到大堂中央团团围住,而之前挂在二楼悬空着的那个人,早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然后就是在这时,那厢房之上,忽然就有一个人飞身而下,立在了大堂中央的一张餐桌上,冷目睥睨着众人道:“我们不过是在处决鬼王府背叛之人,惊扰到各位了。不过,我打听到消息,我府的这位背叛者,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在这里约了一位故友见面,只是不知谁是那位故友?我知道他一定在你们人群中,出来的话,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否则……”
他眉目一转,立刻有黑衣人从人群中随意拉了个人,然后用剑抵着他的脖子,仿佛只等一声令下,那人就会血染一品香。
人群骤然变得安静下来,是死一般的安静。锦言被冷月紧紧护着,立在人群的中央,所有人的脸上,此刻都被恐惧覆盖,锦言实在想不通,看了冷月一眼,冷月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有所动作。
一阵长久的静默之后,那黑衣人见没有人出来,一个眼神过去,身后的人,一剑就刺穿了那人的右肩,当即,那名人质便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黑衣人又看向人群:“怎么?还不肯出来?好,那我便一个一个杀,总有一个会轮到你!”
他一个示意,又有人被捉到了前面,此刻人群一下子就慌乱起来,大家不住往后躲,不想成为第一个死的人,然后,锦言就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好像是刚刚被抓走的人质又被刺了一剑,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四下乱窜,慌乱中,有人推了她一把,锦言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一个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而过,也不知是钻到哪里去了,然后,冷月忽然低声叫了一声,锦言回过神,便看到冷月指着她腰上的一封信件,满脸惊慌。
好端端的,怎么多了一封信?锦言抽出信封,是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但是她能摸到,里面是有东西的。她一下子就想到刚刚擦身而过的人,立刻抬起头,可人群中早已分辨不出刚刚那个人究竟是谁。
锦言心下有点慌乱,脸也发白起来。她心里已经猜出,大抵,这个就是这群黑衣人要的东西,不然,他们费尽心机的找一个同之前那人碰面的人,应该就是那人曾经托付了什么东西,而这个,就是那人背叛鬼王府的证据。
她手心里全是汗,冷月在一旁也惨白了脸,这时,人群中忽然就有人喊了一句:“你看,他手上拿的什么?就是她!”
锦言猛然抬头,便看到那人身形一闪,又钻进了人群,她只来得及看清一件墨青色的袍子,然后在她还未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那些已经被惊恐包围的人骤然便将她推了出去,然后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她。
两个黑衣人包围过来的时候,冷月也迅速出了手,不过,她的功夫对于一些地痞流氓,还游刃有余,对付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就显得不堪一击了,不过三两下,她便被人一脚踹飞,那人飞剑过去的时候,锦言急忙大叫了一声:“住手。”
那两名黑衣人看向她,锦言却看向为首的站在桌子上的那人道:“你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放过我的随从,我自会交给你。”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转眸看向她:“你以为,你们逃得了吗?”
接触到那人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神,锦言直觉自己心跳得飞快,她不知道鬼王府究竟是一个什么组织,只知道,之前,他们那一剑剑刺下去的时候,分明心狠手辣,招招取人性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冷月,而今,没有任何人会救她们,唯一的法子,只有自救了。可是,该怎么自救?
她脑海飞速旋转,终究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惧反笑道:“既然我们注定逃不了,大人又何必急着取我们性命?而且,大人就这么确定,这东西就是你们要的那份吗?说不定……是假的。”
她转眸看向人群,寻找那件藏青色衣服的人,不出意外,果然在人群的外围正站着这么一个人,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明显朝人群中躲了躲,可是,他就算再怎么躲也逃不出这个屋子。
锦言心中细细思索了下,已经有了主意,另一头,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假,我看过自然见分晓。”
话音落便是一道劲风袭来,随即手上一空,那人一个飞身,手里的那封信已经到了他的手中。锦言惊叹着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那人已经拆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的白纸黑字,顿时眸光一寒,盯向锦言:“把他们两个捆起来,带走,至于另外的人,放他们走。”
一得自由,人群自然一哄而散,锦言看到给她那封信的男人分明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快速的消失在人流中。她也没出言点破,便被人直接捆绑了双手,套上了黑色的头套,推搡进了一辆马车之中。
车轮轱辘碾压着青石路面,车厢内的氛围依旧带着肃杀之气。锦言没敢说话,她知道冷月就在她的旁边,确定两人是在一起,她才放心了些,安然靠在车壁内,想着离开的万全之策。
她也不知道马车停在了哪里,因为她对古代不熟,对京城更是陌生,直到被摘下头套,她才发觉,她们已经身处一间黑洞洞的石室之内。
领她们进来的黑衣人将她们仍在石室之中,便离开了,锦言也不知道他是要干嘛,这会儿得了自由,冷月急忙便靠了过来,急道:“二小姐,现在怎么办?将军要是知道小姐落入了鬼王府人的手中,不得急死?”
她不说,锦言都要忘记了。再一次听到“鬼王府”三个字,锦言急忙问出声道:“冷月,这鬼王府到底是什么组织?”
冷月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锦言上次大火醒来之后,记忆尽失的事,便耐心解释道:“我知道的其实不多,只知道鬼王府相当于钟离的地下王朝,数不尽的财富和人力,且是四国最大的黑暗组织,他们的商业遍布全国各地,甚至拓展至四国,皆有他们的生意,而且鬼王府的人行事阴狠毒辣,很多得罪过他们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因此,但凡是鬼王府的生意,都没人敢招惹。我听将军说,有一次朝堂的一个官员因为不惧流言,想要挑战鬼王府,便在鬼王府的生意地盘上闹事,结果第二天早上,人们便在城门上看到他被悬挂的头颅,血流不止,吓得全京城的人闻风丧胆,而且鬼王府由鬼帝统治,鬼帝其人,残暴嗜血,阴狠毒辣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性格阴晴不定,听说还特别喜欢杀人,尤其在对待背叛者上面,用剥皮的酷刑,生不如死。”
“剥皮?”锦言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对啊,活剥而死,你想想,该有多痛苦。”冷月也缩了缩身子,显然对这样的酷刑也觉得毛骨悚然。
“那确实是生不如死。”锦言点了点头,暗暗咂舌,活剥至死,这么狠的手段?这人是不是变态?可是既然鬼王府这么厉害,朝廷怎么会放任不管呢?锦言想着的同时,已经问了出来,冷月却只是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只是听人提起过,不是朝廷放任不管,而是管不了,鬼王府的人,行踪如鬼魅,飘忽不定,朝廷根本确定不了他的巢穴所在,就算砸了几个商铺,对鬼王府来说也仅仅只是九牛一毛。不过,鬼王府虽然狂妄,但也很少做实质性与朝廷对立的事,可能,这也是至今没有同朝廷大动干戈的原因。”
冷月这么一分析,锦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鬼王府那样一个组织,皇上要剿灭,势必得出动大量人力物力,在确定不了具体巢穴之前,再大的动作也只会是劳民伤财,所以,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