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车队,日子过得就舒适多了,饿了有好吃的,困了有软榻,天晴有马车遮阳,下雨有油布避雨。万事不愁的洛卿菲,又开始了当米虫的愉快生活。
直到商队过了京隅交界的讪安城,路上开始变得不太平起来。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为非作歹的路匪恶霸,而是……
“小姐醒醒,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悯歌睡到半夜被一阵奇怪的吼声惊醒,跑过来晃着洛卿菲比划。
那吼声很低沉,好像是被狠狠压抑的鼓声,又像是马上就要惊破天地的闷雷,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洛卿菲已经彻地清醒,这种声音她也没有听到过,很是奇怪。二人缩在马车里,并不敢妄动。
没隔一会,简公过来了,守在洛卿菲的马车前面。“小姐别怕,只是几只野兽,李磊已经带人去驱赶了,没事的。”
洛卿菲懂事的,应承。“多谢简公,我们姐妹不怕的。”
果然,外面喧嚣了没一会,李磊就带着人回来了。
简公问:“都赶走了?”
李磊答:“是,我们远远的丢了两只小羊羔给它们,它们也就走了,我们并没有人受伤。”
简公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李磊扬声,又问道:“两位小姐没有受到惊吓吧。”
洛卿菲撩开车帘,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来。“辛苦简公爷爷护佑,我们一点都没吓着。李磊叔叔,你们没事吧。”
李磊爽朗的笑着,道:“多谢小姐关心,没事,我们大家都没事。”
看看夜空,启明星亮,很快夜晚就要过去。
商队的汉子们也没有了困意,都自觉的围坐在篝火旁,听简公讲故事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洛卿菲拎了几壶酒从马车里出来。“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不如喝几口?”
一个八岁的小女娃,提着酒壶,要请大家喝酒,那个样子,可把一群糙汉子萌坏了。恨不得以后生个女儿都跟洛卿菲似的,即聪明又可爱,既漂亮又大方。
谁还能拒绝她?
而且这酒还是好酒。
篝火旁边多了两朵姐妹花,气氛变得都不一样了。
洛卿菲请简公讲讲那些怪兽的故事,简公也没拒绝。
“要说,这地界在五十年前可没这些怪兽。”简公喝了口酒,似在回忆那些年轻的日子。
“若在三百年前,这样的怪兽倒是常见,不过都是些低阶的魔兽,常常被修行者当作口粮来吃。只是仙路断绝以后,不仅人不能再修仙,就连那些兽都再不能进阶,退化成普通的野兽和家畜。没想到五十年前,在这讪安城附近,会出现这么一群……”
有汉子问道:“仙路断绝有三百年了,那么这些魔兽又是怎么出现的呢?难不成有人修复了仙路,以后我们又可以修仙了?”
这个念头一起,这群汉子无不闪烁着一双炯炯的眼睛。
修仙,变强,长生,不老,天下之人谁不盼望。
简公摇摇头。“当年也有人这么想,不仅惊动了仙仙学院的院长出山,还吸引了西海璃岛上的遗老前来,可来的人,全都是失望而归。五十年了,有人研究了五十年,都没弄明白这些魔兽是从怎么跑出来的。倒是有传闻将,在我们凡人境,隐匿这一位魔修大能,他为了藏匿身份,不得不释放一身魔气,最后山里的那些野兽被魔气污染,才变成了魔兽。”
简公说着笑了笑,道:“好了,也别想了,不过都是些空穴来风罢了。只是现在的人,咱们都没了修仙的能力,普通的武者,是打不过那些魔兽的,咱们以后出门,千万小心些就是。”
众人听了,失望也就那么一会,毕竟三百年过去,修仙什么的,都离大家太久远了些。
说说话,时间过得特别快,汉子们三三两两走开,做着启程的准备工作。
洛卿菲拉着简公耍赖,非得要简公给她多讲讲休闲的故事。什么是仙仙学院,什么是修仙遗老,那个曾经可以修仙的凡人境,是个什么样子。
洛卿菲的年纪和简公家的小孙子差不多大,看洛卿菲犹如待自家孙子辈的孩子,宠溺的很。
依着她,又给她讲了不少东西。
那仙仙学院是仙路断绝之后,唯一仅存的一座保管修仙典籍的地方。哪里的院长就是一位修仙遗老,据说已经好几百岁了,若是仙路没有断绝,他早该飞升的。
可惜仙路断了,凡人境内再无修仙必备的仙灵之气,再厉害的修仙遗老,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修为退化,逐渐衰弱,变成普通人。
洛卿菲听的津津有味,可时间却不允许再继续,商队该启程了。
洛卿菲突然对修仙感了兴趣,一路上,只要有书店,洛卿菲必定要进去逛逛,只要是和修仙的事情沾点边,她必然都会买回来津津有味的研读。
那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彻地变成一个五彩斑斓的梦,闯入了洛卿菲的生活。
“原来璃岛是最后的修仙乐园,哪里到现在都还保存着一些可供人修炼的灵石。不过不知道被璃岛的圣女藏到了什么地方,也没人真的见过。”洛卿菲一边看书,一边拉着悯歌闲聊,没有一个话题离得开修仙。
悯歌除了安静的当一个听众,并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力。
“真想去璃岛看看呀,听说哪里的人最执着,到现在仍旧没放弃过修炼。只是可惜,三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成功过。不过哪里还有一台测人灵根的法器,即便现在都不能飞升了,可若是你能测出有个好的灵根,在璃岛,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洛卿菲自说自话都不带休息的。
“去看看那台法器长什么模样也好呀。”洛卿菲向往道:“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灵根,会不会是个天才?”
“呼~”
洛卿菲听到声音,转头,咦,悯歌什么时候睡着了?
好吧,其实洛卿菲也有些困了。
嗯,抱着悯歌一起睡!
黑~四周迷雾重重,好黑呀。
洛卿菲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只觉得天与地一色,左右前后都是一团团的墨。
粘稠浓黑的墨汁里,洛卿菲深一脚浅一脚前行。“悯歌,悯歌,你在哪儿?”
洛卿菲天生胆肥,现在却觉得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