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勇只管闪了开去,可怜许施杰只好硬着头皮应付着……
这彭衡玉早就喜欢许施杰,原先还依仗老子的面子,打算强行嫁给许施杰,彭坚心里也早是喜欢,自然话里话外,透着语音。父女俩个正在想着好主意,却愣不防许施杰看看搪塞不过,居然称说家中早有娇妻!
听了这话,彭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那彭衡玉坚称不信,只说要见见许夫人。许施杰拗不过,这才叫自己媳妇过来,跟在自己身旁——那彭衡玉见了许夫人,眼睛瞪着那个大:只见许夫人素裹淡装,面容沉静,未语先笑——却非轻佻之人,自有一副尊贵。
彭衡玉见了,心里自然早服,面上却甚是不服:这许夫人虽然美貌,更兼端庄,但是出身未必高过她彭衡玉!何况许施杰还在自己父亲手下做事。因此,处处刁难,欲要彭坚强迫许施杰娶了自己——幸亏彭坚不是无理之人,对许夫人也是心下暗许,不令彭衡玉为难许施杰和许夫人。
虽然如此,许夫人极少到这种聚合之地,彭衡玉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眼睛儿四处盯着许施杰,但凡许施杰有的空闲,必要缠绕一番。
许施杰无奈,也只好硬气头皮来搂过这堆肥肉,勉强的跟着乱转。
“你好像不开心?”彭衡玉拿胸脯蹭了蹭许施杰,“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寡妇了?”原来,彭衡玉已经看到王寡妇跟许施杰一起了。这倒不是彭衡玉多心,那王寡妇分明是喜欢许施杰,那眉眼,那神态,无一不显示出对许施杰的垂涎——许施杰长得的确美,美不胜收:既有男人之阳刚之气,却又显女人之温柔性情,正正是女人之最爱。
但说许孙团长正在温柔乡里享温柔,许施杰却在女人堆里迷花蝶,离此不远的汤山,却是炮火连天,声势浩大:日本兵恁是固执,虽已显败象,却是三番五次的冲锋不断。而国军第五师第六团,也是分毫不让,枪来弹去,只听得杀声震天,只看得血流成河,只闻得烟火满天……
“山野少佐!我们已经抵不住了!”一个日本兵磕磕绊绊的跑到山野川郎面前,身上的衣服上,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反正脏兮兮的难看的要命。
“八格!”山野川郎怒火冲天,长刀一挥,把个报讯的小兵拦腰砍成两截,“都给我冲!冲!”自己说着,也横地里抢过一支枪来,冲了过去。
“少佐!”贴身侍卫不禁大喊起来,却挡不住山野川郎的一腔怒火:早已冲向前方去了!只好紧紧跟上,勒令众士兵誓死保卫!
且说第六团的将士们也是杀红了眼,长枪短炮的轰炸过去,见敌人不知死活的硬拼下来,立刻持着刺刀拼上去了!眼见的一时之内,肉血四溅,断腿断臂,四处飞扬,更有那眼珠儿乱蹦,手指儿乱跳——如此血腥,令人呕吐不已——只是那杀红了眼的敌对双方,并不管这些,只管火红着眼,见人就砍,逢人必杀!越发杀的兴起!
看看天色已晚,日军人少稀落,已无反击之力,山野川郎望天长叹,目视东方,正欲挥刀自惊—却被自己的贴身侍卫拦下:“少佐!万万不可,中国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虽捐躯沙场,留得一世空名,却负了少佐少年志气!”
原来山野川郎年少时并无从戎之心,反对经商十分眼红,加之父亲山野太仓已是四代酿酒世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酒商。山野川郎倒是从小泡在酒缸里,时时希望有朝一日,成为酿酒名家——此事贴身侍卫常听他说,因此,就说了这话,来制止他。
山野川郎稍一犹豫,必死之心已去了半截,加之侍卫从旁劝慰,两人竟在乱夜之中,逃脱了国军搜查,在一山沟之地潜伏下来,待到国军撤去,两人才趁者夜色,匆匆逃去,寻自己部队投靠去了。
可叹满山遍野,苍星悲泣,山川哭喊,直惊得云丛躲藏起来,夜色越发漆黑一团。
月黑杀人夜。这漆黑的浓夜里,一人果然无视尸骨悚然,竟然翻山越玲,奔跑如飞,直向西北方向奔去!
此时,另有声调响彻云霄:一列火车直奔而来,原来是日军接获山野兵败的消息,已从丹阳调了兵力来火速救援另一兵团:正田一村带领的一支部队。
……
天才微微亮,赶早的人已经开始忙活了:等到天放大亮的时候,卖包子馒头的已经下货不少了,卖糖葫芦走针线的,倒也零星有了些进头——只有那些糖酒粮茶的,慢慢的这才见了客。
“卖针线包喽!上好的针线包喽!”许夫人正在厅院里给那棵山茶烧水,听得外面有人叫喊,停下了手,侧目听了听,“咱家的针线最是好了!”那货郎分明故弄玄虚,十分夸张,“针是孙悟空那金箍棒磨成的!线是那天上仙女织成的!快来买了,快来买了!”
过路的行人听了,无不捧腹大笑:“我说那货郎!你莫非也是那天上贬下来的元帅?”
“这位客官可真是有眼力!”那货郎果然挤眉弄眼,装出一副憨相来,逗得人们开心大笑,“咱正是那天官下凡,体察民情的仙家!快来买了,快来买了!针是孙悟空那金箍棒磨成的!线是那天上仙女织成的!”
许夫人听了,微微笑了笑,对身旁的士兵说,“我去看看那孙悟空金箍棒磨成的针!那天上仙女织成的线!”
那士兵说道:“夫人别听他胡说!那些货郎一贯的满口胡说,专门骗人钱财!”
“那倒没事,刚巧我的针线包也坏了,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式样,买一个也无妨。回头副官回来了,就说我在门外,去去就来!”
“那行!夫人快去快回!”士兵知道女人们心性,无非是喜欢一线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儿,也就由着她出去了。
许夫人果然走出营部门口,两个站岗的士兵看了,友好的敬了个礼,以示敬慕。
许夫人冲着两人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笑,这才轻步走到那货郎跟前,曼语说道:“你那个卖针线的!我看看有没有好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