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飞豹!趁着日本人去看那邻人的时候,竟然俯身抢斧,不等他回头,早已一斧砍将过去,日本人立刻人头落地,血溅四落!
那邻人受了一惊,目瞪口呆,惊恐万状,竟然跌坐在地上!
“快走!”飞豹一把拉他起来,回身背起母亲,奔出破庙!因杀了日本人,也不敢再回家,竟然与邻人一起向这乌凤山奔了来,扯起大旗,招兵买马,干起了这无本生意。
那邻人便是眼下的赛吴用,他原是一无用之人,连番考试,不见成绩,只守着一点田地,读几篇书,闲来与飞豹聊聊,倒也其乐悠悠——因为看到飞豹父亲被杀,母亲遭到毒手,一时好心,报了飞豹,惹闹了飞豹,杀了两个日本人之后,也不敢再回村了,竟然就把从前书里头看的一点东西,拿来跟飞豹商量,居然也把个乌凤山弄得成模成样了。
飞豹想完这些,想不到赛吴用正好有事走过来,听到屋里两人争吵,便走进来看。
“你立刻带这个贱货下山!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飞豹看到赛吴用进来,气愤愤的说。
“用不着!”柳敏敏杏眼儿圆睁,睨了飞豹一眼,“姑奶奶有种上山,就有本事自己下去!飞豹!你就做你的山大王!我看到时候有没有人替你收尸!”说着,夺路就走!
“大哥,这是怎么了?”赛吴用问。
“这个臭娘们儿!”飞豹骂道,“要不说天下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儿没错!”
“大哥没得手?”赛吴用只当飞豹没沾上柳敏敏的身子,立刻说,“我马上吩咐兄弟们把她抓回来,好叫大哥快活!”
“算了!由她去吧。”飞豹挥了挥手,冲赛吴用一笑,“你小子丫的个阴!竟然识破了她的相貌,知道她长得美!的确是个风骚娘们!那个劲儿……”说到这里,便不说了——赛吴用一看他脸上,便知道已经得手了。
“那大哥刚才……”赛吴用一头雾水。
“唉!”飞豹叹了口气,“那娘们虽然他娘的骚,也忒他娘的狠!她叫我这次拐了刘清云的货,跟她私奔!”
“大哥一生义气,哪肯为了个娘们儿干出如此卑鄙的事来!”赛吴用听了,吹捧说,“满山的兄弟,哪个不服大哥义气?”
飞豹点了点头,嘴上不说,心里高兴。
赛吴用看了看飞豹:满脸神气,得意非凡,心中早已动了一个念头——这是后话,稍后自有交待。
……
再说许良玉跟猴子交待清楚事情,便一个人离开13号,回去给师傅复命。
待跟猴子分手之后,一个人上路,许良玉便从怀中掏出那个物件来——正是柳敏敏随身所带玉佩,据她自己说,是她母亲在她出生之时,便给她的。
许良玉把玉佩放在手上,翻来复去的看,心里如打翻的醋瓶——倒了一地,酸了空气。
自从师傅收了柳敏敏之后,虽然她刁蛮任性,蛮不讲理,但练习武功,却是舍得:许良玉记得师傅刚刚收她时,只会哭哭啼啼,一身的血,也不知是谁的——等裴师姐替她洗过,换上干净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却如是一位皇家贵戚,可爱里透着骄横。
刘清云看她没事了,本想把她送人,因为这样一位姑娘,必然出身富贵,若是留了下来,以后必然不屑于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所以刘清云原想替她找一富好人家,送她去。
那时柳敏敏只有十一二。想不到却是聪明万分——看到太爷爷活活气死,爷爷被乱棍打死,父母又接连遭到毒手,竟然一心一意,只要学武。长跪于地,苦苦求他收留:“师傅,您就收下我吧!我没爹没娘,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您要是把我送给别人,万一人家起了坏心,把我卖了,我可怎么办呢?”一面说,一面只是哭。
“师傅,就留下她吧。”裴洁看了,想到师兄弟几个,唯独自己一个女孩——又看柳敏敏机灵可爱,便替她求情。
那刘霖跟冯玉辰、许良玉,也是孩子性情,看到这样一个姑娘,自然心里喜欢,也都替她求情。
刘清云看了看冯玉辰跟许良玉——两人也是他偶然捡到的,便长叹一声:“国家不幸,孩子不幸!罢了,你就留下吧!”
于是,柳敏敏欢喜,各各也是欢喜——柳敏敏嘴甜:“师兄”“师姐”的乱叫,又会奉茶送水,日子久了,便讨得人人欢心,个个喜爱。
裴浩与她一起长大,自然宠爱万分。
柳敏敏虽然长相甜美,学习武功,却是异常之狠:太阳底下,马步扎上半天,汗水如流,居然不肯歇息;腿脚受伤,骨折血流,居然不肯掉泪。因此,虽然入门晚,功夫却在许良玉等人之上。
许良玉看她如此习武,心疼不已,常常格外照顾她,替她准备伤药——又在心里佩服她,慢慢的,竟然日久生情,动了少年心事,喜欢上她了!
那柳敏敏岂能不知?只是许良玉性情温和,武功平平,不及各位师兄、师姐,因此,柳敏敏只管当作不知,整日跟着裴洁厮混——有时候,她倒跟裴洁说过这样的话:“裴师姐,如果你男儿身,我非你不嫁!”
裴洁便当她玩笑,拍了拍她:“我若是男儿身,有你这样美貌的娘子,眼睛里再也不看旁的女人!”两人说说笑笑,竟然全不把刘霖、许良玉放在眼里——只苦了这两位:心里爱着,却不敢表白半句爱慕之心——两人相貌不及、武功不及,哪里敢提出来?何况裴洁与柳敏敏时常女扮男妆,与刘霖、许良玉等人走在街上,一路之上,居然男女老少,皆拿眼睛去看裴洁、柳敏敏*—更不知有多少美人小姐,看到两人女扮男妆、英姿飒爽,竟然芳心暗动,目送秋水、恋恋不舍!
这样一来,更令刘霖、许良玉二人,愧不可当:堂堂男子,不及女子风流倜傥,如何敢谈心上事儿?因此,两人竟然只把心事放在心上,压住不敢提——哪想到被冯雨辰看破,左一句,右一句的,把个话来说明白了。
虽然说明白了,反而不如不说的好:师兄虽然禀明了师傅,师傅把推拖过去了——自然年纪尚比师兄小,怎么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