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夜宴,李沉鱼吃得很抑郁,她不曾想到,花胖子要跟随的赵云霁竟是她!她也没想到,她竟然穿越成了一个男人!昨日夜宴,那几句诗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她又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有位俏小郎哥儿要见你!他自称是逸王的人。”
“逸王!”李沉鱼看了看塌上熟睡的罗珺,披上外衣走出殿外。
殿外,一个粉衣俊俏的小俊生正候着,见李沉鱼走来,那俏郎儿小跑而来。“沉鱼公主,我家四哥哥约见!未时,城外清风亭,你一人来。”
“未时,城外,清风亭,一人来。”
赵云霁一袭翩翩然的白衣坐在清风亭里,身边跟随的是那个粉衣俊俏小郎哥儿。李沉鱼走到赵云霁跟前坐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那俏郎儿,又看向赵云霁。
“小灵儿,我与沉鱼公主有事说!你便先回吧!”赵云霁掏出钱袋给了花灵,“你不是要买东西嘛!四哥哥请了!记着,不许告诉胖子我今儿个干嘛去了!”
花灵接过钱袋灿烂地笑着,“四哥哥!灵儿一定守口如瓶!”
看着花灵俏皮地跑开,李沉鱼不禁发着笑,“你竟穿越成了男人!你那么好认的一个人,竟掩藏得如此之深!”
“你不也是!彻底改头换面了!”赵云霁笑着,呸!你才穿成了男人!“那日你离开那晚,我偷听了你与胖子的对话!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她如此忠心于我了?”
“我大概也知道,为何黄诗茵如此护着你了。”李沉鱼淡淡一笑,“没想到,在这里,我最大的敌人便是你。”
“你我可以不是敌人的,只要你愿意。”赵云霁打开了山河扇扇动着,“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之救之水深火热中。不过,罗珺我是一定要杀的!你护不住他的,何不将他呈上!”
“只要我愿意?”李沉鱼冷笑,“你与我经历不同的!你以为你穿越成了男人便就真的是个男人了!我生是西炎人,死也是西炎鬼!我绝不会倒戈相向的!”
“我又没叫你叛国,不过是给你一个退隐的机会。如若不然,你我便是死敌!”赵云霁叹了口气,“话已至此,倘若你念着情谊,便好好想想吧。”
“想?赵云霁,你是北朝王族,我是西炎王族,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沉鱼站了起来,她告诉赵云霁,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现代还是这个时代,她都不喜欢她!“路是我选的,你由不得我!只愿到时兵刃相见,给对方少些痛苦。”
你讨厌我?多讨厌?我怎么惹你了?是塑料姐妹花吗!赵云霁摇了摇头,她收回扇,不声不响地先甩了个背影给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吗?好大的借口!你以为我觉得你有多好啊!切!既然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那这样吧!反正劝我也劝过了!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春雨楼里,花胖子这两天都躲着赵云霁,怕是为了乐乐的事情吧。可李沉鱼是李沉鱼,乐乐是乐乐,在坠崖穿越的那一刻,她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花容,云霁让你避嫌,你也不必如此回避。”黄诗茵来到花胖子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都回不去了。”
“人之初,性本善。你相信吗?”花胖子问道,她拿下了黄诗茵的面具,原本一张美丽的脸竟变得如此丑陋,“你的伤是好不了了,但那是皮外的。”
黄诗茵淡淡一笑,死过一次,什么都变得淡然了。她摸着自己的脸,“人之初性本善?我若如此走在街道上,怕引来的是他们的厌弃。她已经不善良了!”
太师府里,赵云霁折了一枝梅花,这片梅花是雀偟叫人栽过来的。她看着娇嫩的花朵,不由得轻轻一笑,“你们西炎人都喜欢悄悄出现在人后面的吗?”
“看来逸王内功不弱啊!”李诞抱着剑走进了这片梅花林,“梅是高洁之物,倒是挺像你。”
“像我?”赵云霁摘下一片片花瓣扔在了地上,“李诞,你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吗?”
“不信!”李诞想都没想地回答着,“细作杀手从不讲善良宽容!人性丑陋的,我与诗茵还有李沉鱼见多了!你以为李沉鱼一个贱奴所生的女儿能当上长公主是因为国主疼惜吗?”
“我若杀了她,你觉得诗茵会如何?”赵云霁问。
“不知道!”李诞摇摇头,“但我知道的是,若她知道诗茵还活着,必然会派人来杀她!一个没用的细作,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的。她从未背叛过,但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那…为了黄诗茵的安全,你要么站在我这边,要么就带着她四处逃亡。可她不愿意与你走,你只得留在这里。”赵云霁笑笑,“你是个痴情人!杀手皆无情,可痴情起来,自是不管不顾的。”
“又如何?”李诞冷哼了一声,“我是带不走她,她说钦佩你的出淤泥而不染!我倒不觉得!然,我也不会与你为伍!做人还是要有点节操的!”
赵云霁撇了撇嘴,“你以为种梅花的人便都是清风亮洁的吗?你以为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吗?至少本王不是!”赵云霁笑着走过李诞身边,她拍了拍李诞的肩膀,“西炎人…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
“你要做什么?”李诞问。
“做个交易!”赵云霁转过头,美美一笑,“你保护我,我许你与诗茵自由!”
入夜,赵云霁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她闯入了开封府的牢狱里。打晕了几个守狱人,拿了根铁丝打开了关押罗成的门。
“你是何人?”不见天日的罗成,满脸胡茬显得苍桑。
“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为黄诗茵也好,为你罗氏一族也好!”赵云霁将手中的剑扔给了他,“出了开封府,拐脚处有匹马,马上有些盘缠和干粮。你骑着它到城郊外的小树林子,其中有棵树上面捆着信与画像。等你看完了信,再决定如何做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罗成问。
“开封府的人很快便会发现!有时间问这蠢问题,倒不如赶紧离开!”赵云霁狠狠地扇了罗成一巴掌,“老子可不想再这跟你耗着!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叽叽歪歪的!让你走就走!赶紧滚!”
罗成吓了一大跳,摸着脸麻溜地逃着。
“那怂货就是喜欢诗茵的?”尾随着赵云霁的李诞问着。
“是啊!怂货!”赵云霁叹了口气,“草包不能轻易用!放他出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李诞听得赵云霁说的风轻云淡,但他觉得在这场游戏中她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这样算计别人,是不是卑鄙了点?”月夜中,李诞和赵云霁飞跃在房檐之上,跑着跑着,雀偟竟然出现在了他们后面。
“师叔!你吓死我了!”赵云霁差点儿摔下房顶,“你怎么来了!”
“你大半夜的从房间里偷溜出来!被我瞧见了,就跟着了!”雀偟怂了怂肩,“呶,李诞早发现我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在后面跟着!”赵云霁吼着。
“你没问,我以为你发现了我,那也一定发现了他。”李诞瞥了一眼传闻中的南契王爷,真像个老流氓。
“真的是!”赵云霁无语。
“你说说!夜闯开封府,私放钦犯!你找罪受啊!”雀偟骂着她。
“哼!”赵云霁甩了甩头,飞快地跑在了前头。路过解府的时候,她忍不住悄悄去瞧了一眼,倒不是因为她介意着柳飞絮。
“你在看什么?”李诞问,“听说你喜欢解依然?是去看她的吗?”
“那倒不是。”雀偟说着,看了一眼李诞,又对赵云霁说,“你不该带他一起来京城的!”
“为什么?”李诞问。
“你先滚!”雀偟支开李诞。
“我知道,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