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师府造好,赵云甫也从嘉州回京几月了,说是西炎国来使节,赵云黔也没少让赵云甫忙着,反倒是身为太师的赵云霁,成日没事做,日日不是跑应香楼就是春雨楼。这一天,她竟在城门上架起了桌子,吃起了酒来。
“大人!大白天的,这样好吗?顾太傅可命着小沈大人看管你,万一给他瞧见了,你也知道小沈大人那人,你可别被他捻出了六扇门!”一旁孙子溢战战兢兢地看着赵云霁翘着二郎腿坐在城墙正中,守城的将军将士都一脸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在目光的洗礼中,孙子溢浑身不自在。
“去!我堂堂一品太师,他五品统带,管不得我!该干嘛干嘛去!”赵云霁给雀偟倒了一杯酒,“师叔,喝着!”
“逸王爷!今日西炎使节会进城!您平日若霸着城上吃着酒也就算了,可今日…”守城将军不敢将赵云霁骂下去,只好好言相劝地说着。
“本王只想瞧瞧西炎使节,你慌什么!人往上头看又瞧不见我!”赵云霁喝着香茶,今日西炎使节进城,她倒要先瞧真切了!
道两旁,花胖子挤在人群中,凑着热闹跟着风等着西炎使节进京城。她推开身边一涌一涌地人,很是难受,“该死的赵云霁,让我一胖子在这挤来挤去!搞什么名堂!”
“你就别抱怨了!”楚阳将花胖子护在身旁,健硕的身躯给她挡下了一块地儿,“小沈大人和大人谨慎,都怕罗珺和舞乐会出现!”
“他们出不出现我不知道,我都快要被挤扁了!她倒好,吃酒去了!大清早早的!”
城墙上,赵云霁手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迎接西炎使节的赵云甫已在城下候着了,远远便能瞧见,那西炎国的队伍。
骑着骏马在前头的是,西炎国的使节李珺,紧随着身边的是西炎长公主李沉鱼和她的驸马。再后头的马车里头,坐着的是西炎公主李语冰。
赵云霁弯起嘴角,啄了一口香醇的酒。再见便是敌人了!
“舞乐!李沉鱼!”雀偟摇了摇头,“她打着出使和亲的榥子要做什么!”
“你南契不也是打着和亲的榥子,将怀柔送来了北朝嘛!”赵云霁笑笑。
“那不一样!西炎不比北朝和南契,是小国,那西炎语冰公主是正宫公主,来和亲便是要结好的。”雀偟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怀柔是妾生的,将她送来北朝不过是搪塞,表面之戏!”
“所以让你这个死在外面也无所谓的王爷来了北朝。”赵云霁拱了拱手,“难怪你宁愿当个老板也不想做个王爷!”
“那位西炎使节李珺,带着面具改了姓,以为自己便是西炎人!看来西炎出使,目的并非单纯的和亲。”沈璞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赵云霁身后的椅子上,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听守城的将士说,太师在城墙上吃酒。”
“谁说的!谁说的!”赵云霁将酒杯往雀偟手里一塞,“我什么时候吃酒来了!”
“你这臭不要脸的!”雀偟撒开手,将酒杯扔向了沈璞。
沈璞伸手接住了那酒杯,“看来我这五品六扇门统带管不得太师了。”沈璞笑了笑,他一笑,准没好事情。“如此,下官便去禀告顾老。”
“别!我错了还不行嘛!”赵云霁认怂,只好跟着沈璞乖乖地下了城墙。雀偟在后面跟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地看着两个人。
回到六扇门已是中午,赵云霁一大清早在城墙上喝了不少酒,虽没醉,不过一身的酒味还是挺明显的。赵云霁坐上了桌,开始吃起饭来,身旁的花胖子倒也开始不正常了起来,这大中午的,竟开始喝酒了!
“减肥失败了?难过了?”赵云霁问。
“不许提我的体重!”花容抓起一个腿就是一口。
“不是不吃肉的嘛!”赵云霁摇了摇头,“你可好不容易掉下的肉!可别又长回来了!”
“赵云霁!欠揍是不是!”花容扔掉筷子,揪起赵云霁的领子直往外走。
结果两个就这么打了起来!花胖子哪能是赵云霁的对手,她两过了几招,花胖子便处了下风,再打下去估计便要挨揍了。
“怎么好好的打起来了!”黄诗茵来劝架,挡在两人的中间,才阻止了她们。“平日里拌嘴也就算了!怎么真动起了手?刀剑无眼,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了!”黄诗茵打了胖子一记,指责着。
“西炎国派使节出使北朝,来的人中有乐乐,还有罗珺。”花胖子看了黄诗茵一眼,“你问她!”
黄诗茵看向赵云霁,说着,“她来必要生事,你身为北朝太师,职责便是要为皇帝除去一切威胁。若她真的心怀不轨,你便会杀了她!”
“我不知道。”赵云霁扔掉手里的剑,“看情况吧!”
“那你呢?跟她撒什么气?”黄诗茵拿去花胖子手中的刀,“乐乐早已不是乐乐了!你为何还要挂着心。”
“我反正还没接受!”花胖子抓着赵云霁的胳膊,求着情,“我要求不高,留她一命!”
赵云霁垂下了眼帘,她轻轻拿开花胖子的手,“只要你别给我添乱就行。”
“那你是答应了?”花胖子又高兴了起来,给了黄诗茵一个大大的拥抱便跑了开。
黄诗茵叹了口气,见赵云霁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她说上说着要接受现在的时代现在的身份,可她从未真是接受过!行事作风,破绽百出。而我,心里头拒绝穿越的事实,可身体却很是实诚!该做的事,该认的命,我怕是已经融入了。”赵云霁微微笑着,“你可明白?”
“我明白。”黄诗茵点点头,“我离开西炎,也不是因为逃避。这个时空想让我们挂着什么样的身份我们无法选择,可我们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选择了平淡,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可乐乐,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你与她,终究会互相残杀的!要么你心软了,要么是她心软了,可她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她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是她的敌人!”
“所以,有时候,不知道谁是谁才是最好的选择。”赵云霁轻轻一笑。
“赵云霁!”黄诗茵喊住赵云霁,“我若是你!绝不会留下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