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的竹山里,竹屋里,俏医仙媚心正为黄诗茵诊治着。
腹上的伤倒是不打紧,血流多了,补回来便是,不伤命。可那一身的毒,都快刻骨了,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解的。
“霁儿可有何交代?”媚心问着李诞。
“呃…呃…”
“你也别站着!”媚心又瞧了他几眼,“去洗洗干净!别臭了我屋。”
“这…我…”
“人没事!去给我收拾干净了!”媚心白了他一眼。
“是!前辈!”
“等等!”媚心又叫住了李诞,“去写封书信给霁儿,叫她放心。”
“是,前辈。”李诞替媚心关上了门,这书信是要写的,虽然他不太情愿。
六扇门,赵云霁收到了竹山的来信,也算是放下心。
大门口,花胖子笑咧咧地过来向她请着罪,又问着黄诗茵的情况,赵云霁板着脸,愣是没理她,叫着六扇门口的侍卫将她拦在了外头,说是没有命令不许进!
“逸王爷!逸王爷!”花胖子模竖都是错的,她也知道赵云霁虽然爱憎分明的,但着实是个记仇的人,她错了一回,总得折腾得她心情舒畅了才会原谅她。“灵儿,你帮我去说说好话!”
“花姐姐,这回确实是你不对。灵儿也没办法!”
“你说什么呢你!”
“花姐姐,认错的有你这般不诚恳的嘛!还吼我。”同往的花灵笑话了花胖子几声,然后大摇大摆地入了六扇门的大门。
“你这臭小子!你也是春雨楼的人!你怎么就进得了门了!”花胖子气极,冲上去又被拎了出来。
楚阳劝着她别唠扰赵云霁,正在火头上,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倒瞧她心情不差!”花胖子说。
“花容,你想,王爷也没问你要回六扇门的牌子。”楚阳指指花胖子腰间的令牌,“王爷气头上,待风头过了,你来请罪,王爷自然会让你回来的。”
“她这一生气,没个二七十四天的,我跟你姓!”花胖子撸了撸袖子,“怪我是吧!怪我是吧!”
应香楼里,花胖子搬了几坛子好酒来拜见雀偟,这难得的客气,直叫雀偟难以消受。
“你这胖子!干嘛呢!”
“赔罪啊!你是他师叔,替我说两句好话呗!”
“我可不敢!”雀偟瞅了几眼坛坛好酒,“你不知道,小沈大人惯着了,越发得嚣张了!你倒不如去向小沈大人请罪,让他劝劝。”
“我可不敢!”花胖子哆嗦了一下,活阎王!小小年纪,比他爹还可怕!花胖子无奈,只好回了春雨楼,另想办法。这天夜里,她收到了一张字条,是舞乐捎来的,说是要走了,城郊外相见。“见一面也好!掰扯清楚了!”
六扇门,赵云霁正在研究着从永信宫捡来的羽箭,这只箭倒是与刺杀于松的那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罗丞相难道和他们的人有挂勾?
“四哥哥!四哥哥!”夜里,花灵敲开了赵云霁的门,他告诉她,花胖子去私会细作了!他还把纸偷了来给赵云霁看。
“舞乐?”乐乐!赵云霁笑笑,说了句知道了,便关上了问。沈璞知道,她是换了夜行衣从后窗溜出去了。
“你回去吧!”沈璞对花灵说。
“小沈哥哥,怎么总要捻我走!哼!”
城郊外,小树林子里,赵云霁藏在大树上,她找了个恰好的位置,听着舞乐和花胖子的对话。她看见那妖媚的女子,竟没有瞧出一丝乐乐的影子,若不是黄诗茵提及了,她还真不敢相信。
“听说诗茵死了?”舞乐问。
“你怎么知道黄诗茵?”花胖子奇怪。
“我与她一同穿越,一同出生于奴隶家族,我又怎么不会知道她!”舞乐冷笑,“死了也好!她这人固执,若是像了我,便不会活得如此了!竟为了一个异国王爷,断送了自己!”
“你怎能如此说她!”花胖子斥责着,“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了!”
“我们细作出身的,自是要绝情绝义!若是有情有义,便会落得她一样的下场!你以为,我不痛惜她!可她那是活该!”
“活该?你怎么变得如此没心没肺了!我认识的乐乐从来都不这样!”
“时代不一样了,我只想好好地活着!我可不像你,活得如此富态!”舞乐笑出了眼泪,“不过你在这里也过不去了!听说逸王将你赶出了六扇门,不如随我去了。我念及从前情份,自会好好待你!”
“随你去!我有毛病吧!”花胖子将她给的信号弹甩给了舞乐,“我现在便和你说清了!我!花容!是绝对不会背叛王爷的!你要走便是,我会生活的怎么样,与你无关!”
“你可想清楚了!你若继续跟着那王爷,日后,你我便是敌人了!”舞乐依旧笑颜劝说着,“你我是同路人,有着一样的思想,在这古代,诗茵去了,其他人不明下落,而你,便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了!”
“那又如何!与其像你一样过,倒不如我回去蹲了那牢狱!你滚吧!我认识的乐乐已经死了,我不认识你!”
舞乐摇了摇头,笑了几声,“良禽择木而栖!你好赖不知,日后也别怪我了!”
“滚!”花胖子吼道,她早已红了眼,可眼前这女人,倒是没有一分感情!冷冷淡淡的,无情也无义!
“你记住了!在这个时空,我叫李沉鱼,和黄诗茵一样,是西炎人!日后若是兵刃相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
树上,赵云霁听得清楚,她思索着,近几年,南契国和北朝国的关系表面平稳,实着也不咋滴!而那西炎国,是明明白白地与北朝对立!西炎人!细作!哼,真的是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主啊!
立在那里的花胖子席地而坐,以为没人看见,便撒着泼哭闹起来,真是丢人现眼!赵云霁扔了一块石头下去,“别闹了!你以为是在现代啊!她处处与人好!现在是古代!架空时代!这生活千奇百怪的都有,打小养坏了,没办法!”
“你咋时候在那的!”花胖子仰头看着赵云霁,“我和她那时关系最好了!”
“好好好,又不是搅基的!哭什么!鼻泣都下来了!矫情!”
“你说话真刻薄!”花胖子拿衣角醒了醒鼻子,看得赵云霁满脸嫌弃。“你都听到了!”
“嗯!”赵云霁从树上跳了下来,“我原谅你了!”
“真的?”花胖子喜逐颜开,“你不记仇了?”
“我什么时候是个记仇的人了!”赵云霁扔了一块方巾给花胖子,她愁愁地叹了口气,“黄诗茵说的对,什么都不一样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没办法回到从前,那么认了这身份,如此过着吧!大道理从你我见面之时都讲清了,用不着我把原话说还了你吧!”
“不用了!可我还是难过。”花胖子抹了把泪,抽泣着。
“不一样了!我们几个啊!早已在梓乡山坠崖而亡了,现在活着的是赵云霁、花容、黄诗茵和李沉鱼!”
“是啊!各活各的了!”
“好了!回六扇门吧!”
既来之则安之。
半年后,李诞带着一个面貌毁容的女子来到了六扇门,她说她叫茵姑,日后便会留在六扇门,照顾几个大男人的饮食起居了,也能和花胖子一个女的作作伴。
“赵云霁!我能不能留在你六扇门!”李诞抱着剑盯着赵云霁,毫无客气。
“不能!你是西炎人!何况你还想杀我!我若把留你在六扇门,脑子定是被驴踢了!”
“就你这破门我来去自如,防不住我!我只想保护好她!顺便叫她远离你!要是你…”李诞话没完,便被走来的沈璞拗了手,“痛痛痛!”
“闻…闻玉兄!悠着点儿!惹毛了,我们可打不过他!”赵云霁其实瞧着挺爽的,心里还在偷着乐。
“你要来可以,别让我看见你。”沈璞放在李诞,对赵云霁说,“逸王!六扇门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不要什么人都收留了。”
“是是是!小沈大人!”赵云霁腼着脸。
李诞摸着手腕看着赵云霁谄媚的模样,嘲笑了几句,“你一王爷,竟对个六扇门总捕头如此殷勤!也是少见的!可笑可笑!”
“滚!”
沈璞眼神杀去,吓得那李诞匆匆逃开。
那小子,当真有点儿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