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偟中毒吐血而亡,还没等赵云黔反应过来,面对耶律宇吉的质问,赵云甫走出座位,向赵云黔拱了拱手,“皇兄!请恕罪!臣弟还以为真的是刺客!便不小心抓到了皇后娘娘!”说着,挥了挥手,押着应夏上了来。
“皇后娘娘好狠毒!”耶律宇吉道,“听说,皇后害死了柔儿妹妹!如今是因为云霁回来了,怕事实被揭露,便想要灭口吗!”
“国君定是听了些不实的传言!”应文华拱了拱手,说道,“柔贵妃的死与任何人都无关!更与皇后娘娘无关!”
“你闭嘴!”耶律宇吉将赵云霁交给了一旁孙子溢,“先带云霁回去!”
孙子溢看了一眼死去的雀偟,满眼复杂地抱着赵云霁走去。
“国君!贤王中毒,朕自会找人彻查!柔贵妃之死确实于皇后无关!”赵云黔笑道,“来人啊!”他唤了声,却不见有人来,他看向面带微笑的赵云甫,不由得慌乱起来。
“不必喊人了!”耶律宇吉邪魅一笑,拍了拍手,西契的暗卫抓着医女徐珩珩飞了出来。
徐珩珩看了一眼赵云甫,她走到应夏身边,跪了下来,她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这又是怎么回事!”赵云甫问着耶律宇吉。
“你问她!”耶律宇吉拔出剑,架在了徐珩珩的脖子上,“你自己说!”
“是!是!”徐珩珩看向应夏,“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胡说!你胡说!”应夏狠狠地甩了徐珩珩一巴掌,徐珩珩跌倒在地上,脸上被指甲刮出了几道印子。
“宁歆!”耶律宇吉突然唤住了准备离场的宁歆,“宁妃娘娘!那日,柔儿死的时候,你也在场!不是吗?”
宁歆皱了皱眉,她看向赵云甫。看来,有些事情,她想隐瞒也瞒不了了,于是,她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小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应夏亲口说出的柔贵妃真正的死因!“我若晚些离开,也许,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虽已听说,再听得一遍,耶律宇吉的心还是痛的。那耶律怀柔,虽非同母生,但也是血缘之亲啊!“皇上!你的皇后劣迹斑斑,先后害死了我南契两位皇族!你总该给本君,给南契一个交代吧!”
赵云黔没有回答,他听得心碎,他走近应夏,捏起了她的下巴,问,“此事可真!”
“臣妾没有毒害贤王!定是他们串通了污蔑臣妾的!”应夏抓着赵云黔的衣袖,哭着求着,“皇上!救救臣妾!救救臣妾!”
“朕是问你,柔儿的事!”赵云黔捏着应夏的手,力道狠了几分。他见应夏盯着他,抓着他衣袖的手松了开来,也不再求饶,也不再假装委屈哭泣。
“皇上!臣妾无话可说!”
赵云黔松开了手,紧握着拳头,“来人呐!将皇后…”
“皇上!皇上!”应文华扑了上来,跪求着赵云黔手下留情,他咬着牙关,似是在威胁,“皇上!你不能让他们污蔑了皇后!”
“应尚书!众人皆知,皇后是你的女儿!此事,你莫要插手!否则,你便是有分参与者!”耶律宇吉冷笑着,“皇上!你的皇后也算是默认了吧!”
赵云黔紧握拳头的手颤抖着,他闭上了眼睛,“来人呐!将皇后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皇上!只是光光打入冷宫吗?”耶律宇吉道。
“国君!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本君等着!”耶律宇吉甩了甩衣袖,“明日,你必须给本君一个交代!否则,本君一声令下,南契便会连同西炎,攻打北朝!”
朝廷之上,文武百官皆逼迫着赵云黔处置了应夏。
“皇上!您不能为了区区一女子还与南契国绝裂!”
“是啊!皇上!为两国和平,请您处置了皇后!”
“皇上!请您处置了皇后!”
“请处置皇后!”
“皇兄!你如此优柔寡断,迟早会断送了北朝国!”赵云甫笑了笑,“本王会想办法扣着南契国君,如此一来,南契国暂不敢乱来!皇兄也得空处理后宫之事!不过,臣弟还要提醒您一句,不过是一女人而已!与北朝比起来,到底是哪个重要,皇兄心中自知!”
赵云黔扯了扯嘴角,看来应夏是非处置不可了!他看了应文华一眼,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资格。
退了朝,赵云黔亲自去了冷宫,见赵云黔出现,应夏迎了上来,“皇上!”
“你害死了我的柔儿!”赵云黔推开了应夏,“南契王爷又死在北朝!即便是真的与你无关,如今,朕若不处置了你!便无法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论是南契,还是文武百官,还是北朝的百姓…”
“你要杀我?”应夏落着泪,仰天大笑着,“好!好!我认了!我认了!”
“朕不杀你,朕会将你交给南契国君处置!”赵云黔涩涩一笑,“说到底,他是来为柔儿报仇的!”
“不!你不能将我交给他们!你不能!”应夏抓住了赵云黔的衣裳,“皇上!你便爽爽快快地赐我一死吧!皇上!”
“朕没办法护你了!”赵云黔踢开了应夏,一眼也不瞧地朝外走去。
“赵云黔!赵云黔!”应夏追了上去,被几个侍卫拖了回来,她对着赵云黔的背影吼着,“你可曾真心爱过我!”
赵云黔止住了脚步,他说,“应夏!朕宠你,不过是因为你身上有柔儿的影子罢了!”
“不!我不信!”应夏挣脱着,她伤心欲绝地呐喊着,“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赵云黔!赵云黔!”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走远了!认命吧!”
“认命!”应夏哭着哭着便笑了,她疯疯癫癫地走回了冷宫,“认命!哈哈哈…认命!我认了会如何?不认又会如何?”
翌日清晨,南契国的人来冷宫将人带走,推开门去,只见房梁上吊着的奄奄一息的应夏。宁歆仰起头看着应夏,不禁流下了泪。她想寻死吗?也许,死对她兴许是一种解脱。
在梓乡山的时候,坠崖的那一瞬间,她们就已经死了!这不过是另一种人生。
耶律宇吉走进了屋子里,冷冷地叫人把她弄了下来。哪怕只剩一丝丝气,他也要叫人将她救活,可不能估且放过了她!
京城城门之上,被救回来的应夏被吊在了那里,墙上,贴着她的罪状。路过的百姓纷纷朝着她扔着垃圾,唾骂着她。耶律宇吉警告过她,若她想寻死,便叫她满门抄斩。
“是她害了逸王!”
“是她害了柔贵妃!”
“是她差点挑起了两国战争!”
宁歆看到了那场面,终究是于心不忍,她想上去放下应夏,却被赵云甫拦住了。
“是南契国君坚持,我们也不好阻止,毕竟我们理亏些。只是,贤王之死,在我意料之外…”赵云甫温柔地擦去了宁歆的眼泪,“回去吧!”
“赵云霁呢?”宁歆问,“她安全了吗?”
“那位国君护得紧,我也不曾见得。不过,你既说南契国君可信,那便估且一信。”赵云甫牵着宁歆离开了这里。
花胖子也来看过,她也心疼应夏,她想找赵云霁,可耶律宇吉以保护她为由,将她藏了几来,不让她见她!“你为什么不阻止!”花胖子抹了把眼泪。“要她死便干干脆脆地杀死!干嘛还要这样对她!”
耶律宇吉脸上并没有一丝颜色,他拍了拍花胖子的肩,他冷冷道,“她对柔妹妹可曾心软过?也不过悬城七日,命可还在呢!”
“七日!七日啊!你这是要叫她受多大的屈辱!赵云霁呢!赵云霁也知道吗?”花胖子闯进招待南契的行宫里,却被几个高手架了出来,“阿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囚禁了她!”耶律宇吉叹了口气,他看向花胖子,淡淡地说道,“赵云黔气数将尽!我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花容,其实我们几个本就该不再有交集,不过是徒添伤悲而已。”耶律宇吉走近她,伸手捏起沾在她身上的新叶,念道,“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取自苏轼.鹊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