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老家主在的时候,云王府可算是乱的一塌糊涂,一派主张官场从文、教化礼乐,一派主张继承家训、以武为主。闹到了朝廷闹到了边疆,闹得九州大陆人人皆知,丢尽了脸面。老家主一气之下就把王府一分为二。
在外城这处王府又称东云王府,除了几个嫡系的子弟在这,剩下的都是各地筛选上来的子弟。而西云王府几乎全是庶族,还有几个冥顽不灵的长老,规矩甚多。
其实云栖烟觉得也没什么,但迁到内城的人仍是觉得脸面上不好看,以东位为尊,这连小孩子都知道的,在西王府的人便觉得掉了身价。
老管家朝着左右使了使眼色,云栖烟顿时就觉得气氛都不一样了,莫名其妙的多了一点肃杀之气。
云栖烟寻思的是,原主那般脾气不好的人,遇到别人来自己家找事的事情,肯定是要先出头的,于是乎,她自己推开了老管家的胳膊,上前狗屁的拍了拍貔貅。
“貔哥,不若替我喊一声?让里面的人滚出来。”
貔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朝她得意的一昂头,扯开嗓子就是吼。
就这一声!
云栖烟猝不及防的往后一撞,脑子里回音一样的嗡嗡乱响,用手胡乱一擦一片血红,不知道是鼻子还是耳朵的,总之她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云栖烟双手抓了抓,抓到一团毛,睁不开眼就只能顺着那一直摸一直摸。
摸到了一只圆形的银铃,摸到一排跟牙一样的石头,摸到一只向后弯去的犄角,脑子里大概拼了拼,有点像貔貅大哥。
然后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一只手,骨节分明,向上是一只雕着花纹镯子,指尖略有薄茧,但触感十分不错。
想必是个美人。
云栖烟不敢造作,道了句抱歉往旁边走,脚下一绊,双手卡进了洞中,却没有痛觉。云栖烟觉得大概是在做梦,就试了试材质,入手十分粗糙,坑坑洼洼,摸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多走了几步仍然是这样的感觉,应该是很大的一片。
刚要往旁边再多走几步,云栖烟听到有人在喊她,于是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人在抓她,猛地一下,云栖烟坐了起来。
这是真的醒了。
云栖烟听到屋里有人喊着围了过来,伸手想要抓一抓脸,旁边的人却握住了她的手,大声道:“感觉如何?”
不过这很大的声音传进云栖烟耳中,也变成了极小的声音,堪堪能够听清楚。
是个男人,听声音很是年轻,应该不丑。
“我,怎么了?”
那人把这她的手放在眼上,云栖烟摸到了蒙在眼上的纱布。
“貔貅是神兽,受了你鼓励吼了一声,差点把王府的牌匾给震下来,你修为低又在它身边,难免五官受损。”
“那我瞎了?”
这人诚实回答:“不仅瞎了还聋了呢,不过是暂时的,会治好的。”
云栖烟心中一震:个赤佬的!这么歹毒!
于是又问道:“那你哪位啊?”
云栖烟没听到这人清嗓子,只觉得他讲了一大串,但最后就抓住了两个字眼:国师。
啸音帝国的国师是每一代老国师自小带在身边的,原主与这国师也不熟,只是国师的名头在这,云栖烟诚恳的道了声谢。
接下来这人起身跟旁人交代一些事宜,云栖烟就听不清楚了,一片寂静,偶尔有点嗡嗡声,这种情况特别适合装深沉。
但云栖烟装不了深沉,叫了声大哥,貔貅就屁颠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讨好似得蹭了蹭她的手。
云栖烟摸了摸它头上的那只角,若有所思的一副模样,其实脑袋里都是空的。
接着没拆纱布的几天,云栖烟无事就被貔貅驮院子里、驮校场上,旁人打扫练武,她就搁一边倚着貔貅晒太阳,五六月份还不算太热,貔貅就跟一毛毯子一样。
一代神兽天天搁哪里卖萌耍宝,一众云家子弟群掉下巴。
要知道,以前原主天天摆着一张啥也不服的不爽脸,怼天怼地怼空气,这突然转变的日日如向日葵绽放,的确是让人不能太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