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一会儿,从谷顶坠下一条军用绳索。修用右手勉勉强强的固定好身体,然后拉了拉绳索,山顶上便通过绳索传来了拉拽的声音,不多时修被拉了上去。外界灯火通明,修在谷内待久了,眼睛遇强光则无法看到东西,因为眼睛的瞳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出反应,通过瞳孔收缩来适应强光。此外在遇到强光的瞬间,视网膜的感觉细胞中含有太多视紫质,使其对强光非常敏感,需要一段时间后视紫质才会减少。所以修只能紧闭着双眼让别人将他拉上去。
“同志,同志,醒醒。”他能够清楚的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修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亮光灼热的刺激着他的眼睛。修模糊的看着眼前围过来的身影,他们用极其热切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们已经在此地坚守五天了,在这五天里,他们再也没有见到有仍何友军前来支援,他们有些撑不住了,正盼望着有人来支援他们呢。现在好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修给盼过来了。
“是友军吗?是友军吗?我是129师358团的一名新兵,我要见首长,我有重要的情报,我要见首长。”修用最后的力量说着。
“同志,有什么事和我们说吧,我们给你传达。”
“是啊!你快说吧,我们给你告首长。”身边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快,叫首长来,我只能告诉首长。”修不答应,叫喊着一定要首长来。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很无耐,其中一个小兄弟赶忙跑去向首长汇报。
“李首长,我们从谷内拉上一个人来,他和我们穿着一样的军服,说是129师358团的,还受伤,说有重要情报一定要见首长才肯说,我们没办法才来找您。”小兄弟说着。
那小兄弟对面的人便李首长,他穿着和普通军人并无区别,长相平凡,倘若不是肩上的四颗星大校军衔,走在街上指定认不出来。
“什么?129师的,他们怎么就来了一个人?还是个伤员。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李首长急勿的跟着小兄弟向修走去,好不容易来了个友军,修的情报对他很重要。
说罢,不一会儿来到了修这边。修已经被身旁的人抬到了单架上,如果不是等李首长,现在早被抬到医疗室治疗去了。现在修身边只有一个人陪着,战事吃紧,谁也没有闲功夫在这看热闹。
“谁,在哪儿呢?”李首长急勿勿的问着。
“这不,在哪儿呢。”小兄弟忙给指着。
李师长终于来到了修的身边。“小兄弟,小同志,醒醒。你不是要找首长吗?我就是,我来了。”李师长一边轻拍着修的右肩,一边说着。
修现在身体因为流血过多而极其的虚弱。他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在喊他,还感觉到有人在轻拍他的右肩。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迎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修还是不语,因为他天生的警惕性他还不能确定眼前此人就是首长,他可是亲口答应了王连长,他只能把信交给首长,不能给其它人。因此在不能确定他就是首长之前,他不能和仍何人说。
李首长看他还是不肯说,有点来气,这不逗人玩儿,浪费他的时间嘛。修向李首长肩头望去“四颗?”
李首长反映过来了,他是不信任自己,忙又将肩头向修那边凑了凑激动的说:“是四颗星,看是四颗星。”
修这回信了,四颗星的大校是师长无疑了,他激动的说:“首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的部队被冥兽炮袭了,部队也被冲散了。我走散了,也不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那些冥兽现在都在以小单位向外突袭。我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有大阴谋。”修现在嘴唇干裂,他稍微喘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首长,在我内侧左口袋里装着一封很重要的信,是一个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王连长在生前给我的,说一定要让我亲手交给您,这是他们唯一的心愿。”说着修抬起了右手想要去够那封信,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完成这件事。
李师长明白他的意思,便轻轻的帮他解开外衣的扣子,衣服都被汗水和露水浸湿了,修将信放在最里层左口袋之中,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他就那么小心的护着那封信,他湿透了,他受伤了,可是信还是那么完好,那么整齐的安放在衣兜里,叠成一个小方块,塞到衣兜的最里面。修把它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多次死里逃生,就是为了将这封王连长他们用整个连的牺牲都要保住的信亲手交给面前的这位首长。他做到了,他没有顾负王连长他们,他用生命守护住了希望。也是这封信和王连长给了他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小同志,王连长他们呢?”李首长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再看到任何陌生的身影,他也很好奇,他口中的王连长是谁?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首长,王连长他们,他们遭受丁冥兽的袭击,与冥兽展开了殊死搏斗,为了掩护我,都牺牲了。”说道此处,修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李首长也为之动容,紧紧的抓着修的手说:“都是好同志,都是好同志。”说罢,修再也坚持不住了,他那早以不成样子的躯体似乎已经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他感觉自己很累,他实在太累了,眼前的一切都变的如此的模糊,耳边的炮火声也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他仿佛听到了有人在低吟着《摇篮曲》在唤他入睡。他的上下眼皮也在打架,他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睡了过去。
“同志,同志。”李首长喊了两声,发现修并没有答应,便赶紧让人送他去临时搭建的医务室了。
李首长小心的打开了从修那里得来的信,靠近了灯光,仔细一瞧,惊愕的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