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映雪从医院回来后直奔公司,当她把合同递给经理的时侯,经理一脸震惊的接过她手中的合同,又上下打量着她。
“怎么了?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今天早上顾总打电话来,说你昨天晚上……”经理推了推金丝眼镜,欲言又止。
“我昨天晚上怎么了?”穆映雪的脸色由白变黑。
昨夜的事情令她满肚子气愤,虽说合同拿到了手,但昨夜受的罪,可不止一星半点,到现在整个胃都还在疼痛。而且自己穿着黑色风衣前去,醒来后却只剩下带着酒味的衬衫,风衣什么时候被脱下,她已经记不清了。
昨天晚上似乎喝断片了,穆映雪使劲敲了敲脑袋,她以往也会出去谈一些事,但是最多就是二两白酒罢了,昨天可能已经超过了二斤。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发酒疯砸了顾总的酒吧,顾总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这件事。”
“然后呢?”
“他的意思是留你在他身边以功抵债,不过我们没敢替你答应,打算等你醒来自己抉择。”经理将合同整整齐齐的整理好,大致扫了一眼,“小穆,你和顾总是不是认识,我感觉顾总对你很是照顾。”
“照顾我?”一想到昨夜酒桌前那个翘着二郎腿看自己喝酒的邪魅男子,穆映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就他?还照顾我,经理,你们一口一个顾总,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他是天幻集团顾总裁的独子。”经理也是有些惊讶。
穆映雪是不知道,她只知道顾兮辞没有父亲,母亲一手拉扯带大,一年前因为流言蜚语被劝退,再次回来,就是现在这幅光景。
她在学校论坛上看过,只知道顾兮辞背景不一般,可是具体怎样,论坛上也是寥寥片语,只是一年前的论坛事件被扒出来,当时火了好一阵。
她从来没有去尝试认识她,以前是,现在也是。她不愿去了解他,也不敢去了解他,害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穆映雪始终觉得,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下班后穆映雪直接回学校宿舍,下意识的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今天的酒吧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她探头望了一眼,便瞧见顾兮辞坐在昨天的沙发上,身边坐着的女孩却换了人。
她的淡淡一笑,像是看淡一件平常事一般,没有再去搭理,只是抿了抿嘴,悄悄的走回了宿舍,什么也没再说。
大四的时光比大三还要快,这一年属于实践,还未毕业,她就经历了一次跳槽,三次升职,进入了一家大型公司当了高管,算来也才不过一年时间罢了,成为财经系的一个传说。
然而要论此时,更为传奇的还是顾兮辞。
他今年还是大三,却传闻他谈下的生意已是一笔巨款了。比起财经系那些做会计,做金融,做管理的存在,这绝对是一件足以的事情。
穆映雪坐在桌前,刚把毕业论文写完,公司那边就发来信息,说晚上有一个酒会,来的也都是生意场的年轻才俊。
这本是副总晚上要去的,但是副总晚上临时又事,一路推下来,就落在了她这个小高管身上。
“小穆,我们看好你。”上面撂下一句话,就把地址发了过来,连拒绝的时间都不给。穆映雪无奈,也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刚出门,便看见顾兮辞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合同签订后,他们的来往就更加密切了,当然,只限于工作往来,后来因为跳槽,又疏远几分,她心里知道,自己在下意识的躲她。
然而他依旧是她的学弟,在同一栋教学楼上课,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总会客套几分。
穆映雪穿的是女士西服,显得干练精明,是职场女性最普遍的着装,顾兮辞看着她,却摇了摇头,“怎么,你打算穿这身去酒会?这样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笑话又如何?倒是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酒会的?”
顾兮辞只是笑,穆映雪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卿茵告诉你的?”
“今晚我也会去见见世面,想到我们顺路,所以…一起吗?”
“不用了,谢谢。”
顾兮辞早就猜到穆映雪会拒绝,但心里多少还有些失落,他没再说什么,看着穆映雪又跑进宿舍里,彳亍片刻,便自己开车离开了。
酒会正是天幻集团召开的,他作为公子哥,自然必须到场,只是商场如战场,他虽然谈下一些生意,但也都是凭借自己顾少的头衔,若要相比,他和她还是有些差距的。
夜色入水,月明如昼。头顶的月辉倾洒而下,落在树木的扶疏枝叶之上,抬头望去,但见叶片清晰的印在深邃的夜幕上,密密匝匝的细叶间,楼下点点的月华星光,投落满地的光影,斑驳陆离,令人眼花缭乱。
穆映雪化了淡妆,穿了一身黑色绢花长裙。她当时坐在宿舍想了好久,才把西装换成裙子,自从她成为了职场女性,就很少在碰这些类型的衣服了。
她端着一杯红酒,立在墙角一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尽管如此,敬酒的人依旧是远远不绝,几杯下去,便萌生醉意。
她太美了,正所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二十二的她亭亭玉立,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哪怕立在墙角,也掩不住那不染的出阁气质。
再此的除了职场精英,也多有一同前来见见世面的少年才俊,或者是和她一般年纪轻轻就身居高管的人士。相比那些商业论坛,穆映雪的存在使得他们更感兴趣。
“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可以邀请你喝杯酒吗?”
穆映雪认得面前之人,上一次她去谈合作的时候,他们见过一面,只是她不记得他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只知道这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连忙陪着笑,将手中酒杯举了举。
“当然可以。”
“不是说了让你少喝的吗?”她抬起酒杯的手被人握住,顾兮辞接下她手中的酒,一口饮尽,“怎么这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