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死过去的古执之念,却随着一股奇异的能量,穿越了无限的时空,来到了一个神秘之境。
来到这个神秘之境后,古执放眼观察,此境好似是一片战场,但是这片战场的天空却被血泊所代替,并且还在不断地向下滴着殷红的鲜血。
同时,他也不能确定这里有没有大地,因为他看不穿这遍地的尸骸。
在这遍地的尸骸之上,不仅有修士的尸体,还有各种说不出形体的奇形异兽的巨大残骸,看的让人心生胆寒。
这眼前的一切,看的古执心中满是震撼与惧怕。他本就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还从未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这一下他就要面对这种尸山血海,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时,在这遍地尸骸之上,一个身穿长袖盖手的白色长袍,带着纯白没有五官面具的白发修士,正漫步向他走来,并且面具中还发出了非男非女的声音,哼着晦涩难懂的小调。
“尸山上,血海泊,万古还战一念开,本就苍茫无了道,何苦再来混沌间......”他一边哼着,还一边踢飞脚下修士的头颅,仿佛非常享受一般,不自觉的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而古执看到这个白发修士,心中竟生出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不像是这世间任何一种方式带给你的恐惧感,而是纯粹的,源自于灵魂本源的,绝对的恐惧之感。
甚至恐惧到,他连逃跑的欲望都已经消失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两只被恐惧之色所填满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漫步向他走来的白发修士。
白发修士来到了古执身前,从自己的白袍长袖当中,伸出了一只宛如人类手臂粗细的白色鞭形触手,轻轻地抚摸着古执的脸颊。
而此时的古执,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白发修士所带来的恐惧给吞噬,完全停止了跳动。
甚至自己的大脑中,除了恐惧之外,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东西。这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在无尽的恐惧深渊中不断坠落,连呼吸都已然忘记,彻底失去了意志。
白发修士缓缓地收回了触手,他的面具中呢道非男非女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太古魔音一般传入了古执的脑海里:“你是落尘的徒弟吗?”
白发修士的声音不紧不慢,显得十分的平淡,但就是这道不紧不慢,显得十分平淡的声音却犹如套马之绳一般,牢牢地套在了古执的灵魂之上,把他从恐惧的深渊当中拽出,让其恢复了意识。
恢复意识后的古执瞬间双腿一软,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他刚刚感受到了自己的灵魂,已经完全堕落到了极端的恐惧当中,如若不是这道声音响起,自己的灵魂必将永生永世的困在这极端的恐惧当中,完全不能自拔!
劫后余生的古执,贪婪的呼吸起这充满腐臭血腥之味的空气,以此来庆祝自己死里逃生。
而白发修士好像全不在乎一般,并没有催促他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去理会身前大口喘息的古执,而是就在古执身前默默等待,没有任何动作。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古执总算从刚刚的恐惧中彻底清醒,略带颤抖的站起身来,对着白发修士拱手低头,声音颤抖的回答道:“我只是接受了赵落尘前辈的体法传承,算不上是赵落尘前辈的徒弟。”
白发修士听到古执的回答,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从他的面具中缓缓地传出了两个字:“跪下。”
随着“跪下”二字一出,古执的身体瞬间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直接就对着眼前的白发修士跪了下来。
而此时的古执却并没有任何的恐惧,虽说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下跪,但是他完全感受不到来自白发修士的恶意,反倒是心中奇怪的感受到了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情。
白发修士感受到古执已经跪下,便再次缓缓传出了声音:“叫师尊。”
“师尊在上,请受徒弟古执一拜。”古执听到此话,便毫不犹豫的就对着白发修士跪拜了下来。
白发修士感受到了这一幕,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谢师祖!”古执听闻此话便直起了上身,但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跪着等待白发修士再度言语。
白发修士没有理会古执,而是缓声道:“吾没有名字,也不像呢些修士一般,喜欢他人的尊称,但凡知道吾存在的,都称吾为无名。
赵落尘是吾在这片虚空的无限宇,无限宙当中的一道留影。
这道留影轮回转世修成人形,汝既然继承了他的体法,便是他的弟子,也是吾的弟子。
此境是吾在这片虚空当中,最后一次存在之地,吾欲去时,在此地观感,汝与吾有此师徒缘,吾便通过这段缘,把汝从亿万元会之后,渡来此地,欲传汝吾之道,汝可愿意?”
古执闻言大喜过望,紧忙再次拜下:“徒弟愿意!”
此言一出,古执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缓缓站起,面向无名。
正在古执疑惑之际,无名的白发缓缓飘起,脸上的纯白面具,化作阵阵白雾,逐渐的消失,露出了无名的本来面貌。
古执正眼一观,立即心生惊讶。无名的脸上竟然不似正常人一般五官俱全,而是没有耳口鼻这三处器官,只有一只巨大的血色竖眼,从上到下,贯穿面部。
这只巨大的竖眼此刻仿佛要看透古执的灵魂一般,正目不转视的看着古执。而在这竖眼的目光之下,古执的身体好似被禁锢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咦?”片刻之后,从无名的竖眼之处,穿出了一道疑惑之声,又片刻之后,无名再次传出声音:“原来是这样......也好,也好,吾便把吾之道,烙印在汝的识海禁制之外,待汝识海禁制打开,才可学会吾道之神通。”
说罢,便没等古执回应,无名便抬起双臂,袖袍中白色触手瞬间伸长,不断地缠绕着古执,而古执则是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定格在了呢里,没有丝毫反应。
刹那间无名的触手便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肉茧,把古执团团包裹了进去。然后触手与肉茧的连接处便断裂开来,而断开的触手也回到了无名的袖袍当中。
此刻无名竖眼处,呢非男非女的声音再次缓缓传出,但是这次传出的声音却是这片虚空从未有过的声音,让人闻之玄之又玄,迷之又迷,仿佛初闻大道,茫然不解。
随着此玄音传出,肉茧之旁缓缓出现了成千上万道奇异纹路,而这些奇异纹路在成型之后,又不断地交错在一起,凝聚,转化,最终化成了六个在这片虚空当中,从未出现过的血色符号。
看着这六个血色符号凝聚而成,无名缓缓地合上了他呢巨大的竖眼。
当无名竖眼彻底合上之时,这六个血色符号便瞬间向肉茧融合而去,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个包裹古执的肉茧之上。
紧接着这个肉茧便瞬间消失,出现在了古执识海禁制之外,以一种阵法的形式不断地盘旋在这禁制四周。
做完这一切,无名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化起来,而此时的古执也恢复了过来。
无名睁开了竖眼,看向已经恢复的古执,呢非男非女的声音再次从无名的竖眼中传出:“古执,若汝有一天能破开这虚空,汝与吾会再次相遇,汝也会得到汝以后想要知道的答案......”
声音结束后,无名并没有给古执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彻底消失在了古执面前。而这时,在灵法阁第六层的密室当中,昏死过去的古执也猛地盛开双眼,苏醒了过来。
他眼神呆滞,脑中满是刚刚与无名会面时发生的场景,嘴里喃喃道:“我会得到我以后想要的答案......我以后?为什么他要说以后呢?”
古执思考了许久,慢慢的盘膝坐起,感受着自己识海旁,因无名传承而多出的一道阵法。
“是,生,老,死,生天,门?这是什么意思?”古执看到了这个阵法上烙印的这六个血色符号,不禁眉头一皱,陷入了思考。
一个时辰之后,古执摇了摇头,他思考了这么长时间,对识海外的阵法不断地观察,却仍然对这六个符号一点头绪都没有。
而且这六个符号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到过,为什么他还会认识这六个符号?看来是无名故意而为之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无名所说的在他识海上的禁制,为什么他完全感受不到?
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传承?然后莫名其妙的用不了?这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叹了一口气,收起了这一堆疑问,决定不再去思考,而是起身从这满目疮痍的地面爬了起来。
站起了身后,他深吸了一口子,仔细的扫视了一边自己的肉身,然后对着面前的空气打出了一套拳法。
打完拳法后,古执疑惑的再次仔细扫视了一边自己的肉身,不解道:“我明明记得《纯元念体》所化的奇怪液体,已经全部融入到我的肉身之内了,为什么我的肉身没有丝毫的变化?难道只是简简单单的融入了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