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驱尸老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欧阳艳怔了怔,这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本来她打算和猎人联手与驱尸老怪一战。而且是一场苦战。
胜算很低的苦战。因为驱尸老怪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的七十二个穴位中,只有一个穴位是他的弱点,除非谁知道他唯一的弱点,一击而成。
可是,驱尸老怪的唯一弱点只有漠河教主才知道,所以驱尸老怪只是臣服于漠河教主,当漠河教的四大长老之一。实际上,驱尸老怪是不愿意屈居于任何人之下的。
就是这样霸道的一个人,却这样静静的死了。欧阳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驱尸老怪,叹息了一声,道:“猎人,你买绣花针就是为了杀驱尸老怪?”
猎人淡淡道:“这么说也对。但是更准确地说,我买绣花针是为了对付我可能遇到的所有敌人。特别是像驱尸老怪这样难缠的敌人。”默然了一会儿,他又道:“本来驱尸老怪是不至于死得这样快的,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死。”
欧阳艳急切地问道:“为什么?”
猎人答道:“因为驱尸老怪中了我的激将法,他确实没有把我放在他的眼里,当他横行天下的时候,我爷爷也确实还没有出生。而且为了对付我,自大的他也确实不会使用威胁的手段。我这样说,当然就是故意表示我在低看他,甚至在蔑视他。他这种人当然不能忍受任何人对他的不敬,特别是一个敌人对他的不敬。”
说到这里,猎人慢慢地蹲了下来,因为驱尸老怪有些死不瞑目,猎人用手帮他合上了睁着的眼睛,继续说道:“在驱尸老怪的身上,存在两个最大的隐痛,第一就是他为了练功而断子绝孙的事情,这就好像是他身上的一块伤疤,是不能碰的,可是我不仅碰了,而且还把他的这块伤疤当着他的面近乎血淋淋的揭开来,因此他不能不对我恨之入骨;驱尸老怪的第二大隐痛就是他向漠河教主臣服了,臣服于人对他来说,相当于忍辱负重,当我说他是供人使唤的狗时,这无疑又血淋淋的揭了他的第二块伤疤。这样一来,驱尸老怪就对我简直是忍无可忍了,而我正想要他这个样子。”
欧阳艳忽然开口道:“你是想叫驱尸老怪动气?”
猎人道:“是这样。驱尸老怪修练的那一种很邪门的武功,除了忌女色外,还有一大忌,就是忌杂念。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当然是没有杂念的。可是驱尸老怪却没有做到,他竟然对我动气了,而且还暴跳如雷起来。他想杀我,立即就想杀了我,用他所能够想到的最残酷的方法杀了我。这样他才会痛快。”
欧阳艳在很认真地听,并没有插话。猎人接着道:“或者,怪只怪我天生就是驱尸老怪的克星,他所想到的事情,我也都想到了。他想用他的冰血化骨掌这招最歹毒的武功来杀我,亲自动手来杀我。这冰血化骨掌是他最歹毒又是他杀伤力最厉害的一招,可是冰血化骨掌同时又是他破绽最大的一招。据说,驱尸老怪的冰血化骨掌在江湖上只使用过两次。第一次是他用冰血化骨掌杀死了他的师兄,使他成为冰血化骨掌的唯一传人。第二个死在他的冰血化骨掌之下的是塞外第一大堡的堡主原煞,原煞曾经嘲笑过驱尸老怪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中了冰血化骨掌的原煞,被化为了一滩血水,只剩下几颗牙齿而已。但是冰血化骨掌的破绽在于,发功时浑身不动,要想用这招杀人,需要有发功时间,这发功时间真的是很短,任何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无法攻出两招,我也不例外。但是只要有攻出一招的机会,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他只能死一次,而我也只要他死一次就够了。事实上,他显然没有逃脱我的夺命绣花针的攻击。”
到这时,凝视着猎人的欧阳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驱尸老怪是一个很可怕的家伙,但你看起来比驱尸老怪更加可怕。”
猎人缓慢地站了起来,沉吟着,道:“但是我从来就不会为了杀人而杀人,可是据传闻,驱尸老怪却喜欢这样做,他拿杀人当作一种很刺激的娱乐,有一次他在半个时辰内就把一个村庄的大人和小孩子全都杀光了。所以他就这样死在我的手上,也可以说是他罪有应得,我只不过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欧阳艳还有一些不太明白,就问道:“你不是说百年冰尸很厉害吗?如果当时驱尸老怪驱使了百年冰尸来对付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猎人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因为任何一种结果都可能出现。我这样说,不知你会不会相信?”
欧阳艳皱眉道:“越听我越感到有些糊涂了。”
猎人淡淡的说道:“驱尸老怪若是不轻敌,先驱动百年冰尸来给他护架,我要杀他就很困难了,甚至我本身都会很危险了。因为百年冰尸只是杀人的工具,并不是活着的人,所以夺命绣花针对百年冰尸完全没有用。对付百年冰尸,我必须用剑,对付八具百年冰尸无论是谁都必须用八招剑式。这样一来,驱尸老怪的冰血化骨掌的发功时间早就充足了。”
欧阳艳问道:“如果驱尸老怪的冰血化骨掌的发功时间充足,又会如何?”
猎人答道:“要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不是和驱尸老怪硬战一场,就是逃走。”
欧阳艳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巴,道:“当时你还想到过逃走?”
猎人道:“更准确地说,当时我想到过拉着你一起逃走。”
可是,欧阳艳的表情还是很惊讶。猎人又道:“值得这样奇怪吗?我之所以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间上,可能就是因为我做事总是量力而行,从来不大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死的不是我,死的总是我的敌人。”
这下欧阳艳好像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