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猎人和欧阳艳吃了一顿早餐,就从悦来客店起程了。这次他俩走的不是山间弯路,而是比较笔直而平坦的阳光大道。
欧阳艳认为走大道有些不妥当,慎重道:“如今可能有驱尸人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正在想方设法的要攻击我们,我们走阳光大道,不是太招摇了吗?这样实在是很容易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惹出大麻烦来。”
猎人向阳光大道的周围看了看,淡淡道:“若是有人要对付我们,那么我们早就被盯上了,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果已经被人盯上,那么我们勉强走山间弯路还有多大的意义呢?相比之下,走阳光大道反而有三大好处:第一,证明我们光明磊落,不怕躲藏在暗处的人,这在精神气势上就压制了他们的嚣张;第二,躲藏在暗处的人,做事当然是以诡秘为宗旨,并不喜欢在攻击我们时有人看见,因为他们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不节外生枝是最好的;第三,山间弯路很崎岖、复杂多变,山路边草高林密,正是敌人埋伏的好地方,这样我们难免不遭到他们的暗算。根据上面这三点,可以看出,表面上好像走山间弯路是安全一些的,而实际上走阳光大道则要明智得多。”
欧阳艳不得不佩服他,微笑着道:“你实在是一只狐狸,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停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那个和你有约定的崇高者,不知有怎么样的本事,竟然让你甘愿按照这个约定,在五年里不和五大门派中任何一人起任何纷争。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崇高者在谋略上和武功上都能胜过你吗?”
猎人黯然答道:“恰恰相反。”
欧阳艳实在好奇,道:“恰恰相反?”
猎人继续道:“无论是谋略还是武功,我都胜过崇高者。”
欧阳艳道:“但是你却输给了崇高者。”
猎人道:“是的。而且我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赢他的机会了。”
欧阳艳大声问道:“你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赢崇高者的机会?”
猎人道:“没错,因为崇高者已经安静的长眠于地下了。”
欧阳艳道:“崇高者死了?怎么死的?”
猎人道:“为了赢我。”
欧阳艳好像有些明白事情的真相了,道:“崇高者用他的生命做代价,所以赢了你。而你还活着,所以你输了。”
猎人道:“可以这么理解。更准确地说,如果我要赢崇高者,除非我比他先死。”
欧阳艳道:“拿死亡比输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猎人道:“我想赢崇高者,就必须输掉自己的生命。我若是死了,那么我和五大门派的纷争自然就会随着我生命的终结而烟消云散。我若是活着,按照约定,那么我必须在五年内不和五大门派发生任何的纷争。这样看来,不管我做出怎样的决定,实际上最后的赢家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崇高者。视死如归的崇高者。”
其实,崇高者虽然死了,却在猎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善良的种子。
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在阳光大道上只有单调的脚步声,没有说话声。
沉默了很久的猎人,难道是在思考吗?两个人走路不说点话,对欧阳艳来说,实在是太难以忍耐了。所以她开口道:“你好像很不高兴。”他还是向前走着,没有说话。
欧阳艳大声道:“你好像在发脾气。”
猎人沉吟着道:“我是在发脾气。我发脾气的时候,往往不大说话。”
欧阳艳道:“难道是我惹你发脾气呢?”
猎人答道:“不是。想起崇高者来,想起我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我就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就对自己发起脾气来。”
欧阳艳霍然笑道:“自己对自己发起脾气来,这倒是很有趣。”
猎人道:“对你来说是有趣,对我来说却是痛苦。”
欧阳艳看着他的脸,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道:“我不想让你痛苦。”
猎人点头道:“这我很清楚。”
欧阳艳道:“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猎人道:“你要我答应你一件什么事情,先说出来听听。”
欧阳艳道:“你能不对你自己发脾气吗?”
猎人显然是怔了怔,问道:“就是这事?”
欧阳艳很肯定地答道:“就是这事。”
猎人缓缓道:“这事很难办。”他突然笑了起来,继续道:“不过,虽然难办,我还是愿意答应你这件事情,因为我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你的好意。”
不可否认的是,好意难得,特别是一个漂亮女人的好意更加难得,就像从天上偶然掉下来的馅饼一样,又有谁能够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