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当然是想去了,可是我怎么去呢?皇上正式烦心的时候,只怕看到我们未必会开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温晴虽说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已经完全猜透了拓拔焰的心思,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觉得自己还是拎得比较清的。
拓拔焰本就不太好女色,哪怕是现在对自己产生了一点兴趣,也只是偶尔宠幸一下自己而已。
而且事后,都会让内务府送了避子汤过来。
虽然温晴不想喝,可是送汤来的太监的监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口咽了。
由此可见,拓拔焰虽然对她产生了一点好奇,但也并未与其他后宫女子有多大的不同。
而眼下拓拔焰正在为朝中无人可以领兵抗敌而烦闷,若是她这个本就不算受宠的人还到他的面前晃,甚至让他误会自己是去刻意邀宠的话,只怕只会被他厌弃,认为他是在故意给他添堵。
温晴虽然着急,可她才不去干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情。
阿元不明白她心中所想,见她居然是不去,不由有些着急道:“可是小主如果你不去别人都去的话,岂不显得你一点都不将皇上放在心上?皇上对你本来也只是有了一点点的兴趣而已,要是惹得皇上失望,皇上以后都不来看小主了怎么办?”
被阿元这么一提醒,温晴顿时又皱起了眉来。
唔,阿元说的,好像也的确是个问题。
就在温晴愁眉不展时,温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前世的时候,因为被拓跋皓月看中,龙舟赛没过多久,她就被拓拔皓月强行抢进了怀王府。
好在那是拓跋皓月还对自己比较感兴趣,居然也没有对自己用强,而是换着法的讨自己欢心,想要自己主动接纳他。
虽然这种讨欢心只是相对的,可温晴还是从拓跋皓月的嘴里听来了不少事。
比如哪位大臣在外面背着嫡妻金屋藏娇了,又比如哪位大臣不能人道,被自己妻子戴了绿帽子却不知道等等。
温晴想着想着,便干脆拿笔把能想出来的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等写了满满一张纸后她不禁惊讶,自己居然记得这么多?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将写好的宣纸收好后,温晴便直接交了安德海过来询问:“小安子,你可知道皇上现在何处?”
“听说正在御花园水榭,一个人喝闷酒呢。”
安德海打了个千,立即认真的回禀道。
回完后安德海又忍不住问:“小主打算去见皇上吗?”
温晴点了点头,浅笑道:“阿元说得对,皇上忧心前朝之事,咱们这些做后妃的虽然不能帮到什么,但去陪陪皇上,总是应该的。”
捧着她衣物出来的阿元闻言,立即笑道:“小主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您天生丽质,又多得皇上宠爱,只要您再加把劲,相信皇上一定会看大小主您的真心的。”
“呵呵,但愿吧。”
温晴对此,倒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刚才的深思,她还想起了前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时拓跋皓月把她抢回去后,她为了气死拓跋皓月,曾故意说了许多不受拓跋皓月待见的话,其中便有一些是关于皇上,也就是拓拔焰的。
当时她说今上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若是得知拓跋皓月的恶行,一定会救她并且严惩拓跋皓月的。
可拓跋皓月听了,却直接冷嗤说拓拔焰因为边疆战事,连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关注到小小的她呢。
温晴也因此,从拓跋皓月的话语中得知拓拔焰当初所处的困境,就是他刻意造成的。
此刻仔细回想起来,只怕当时拓跋皓月说的战事,就是这次瓦剌的进犯了。
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所以温晴才敢冒险去见拓拔焰。
因为她知道,拓拔焰接下来会有很重要的决断,而她只是想去推波助澜,把这个决断再提前一点点而已。
这件事前世今生好好一联系,摆明了就是拓跋皓月在故技重施。
虽然不明白今世的轨迹明明已经改变,拓跋皓月明明已经被拓拔焰惩罚,可为什么有的事还是能奇异的重合。
但只要想到这样能给拓跋皓月难受,能破坏拓跋皓月的计划,温晴便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能量。
只要能让拓跋皓月不好过,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阿元听了温晴的话,顿时开始不已,立即笑眯眯的为她整理衣衫梳起了发髻。
可温晴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皱了皱眉。
水红的宫装十分的好看,衬得她整个人的皮肤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皙粉嫩得简直完美无瑕。
可是这么艳丽的颜色,真的适合这个时候穿过去吗?
温晴笃定的摇了摇头。
眼下拓拔焰的心情正不好,她还是低调一点,换一件素一点的吧。
温晴刚想张口吩咐阿元,抬头却正好瞥到了在一旁忙里的安德海,当即便灵机一定。
把安德海唤了过来,温晴直接吩咐道:“小安子,给我找两身小太监的衣服过来。”
“啊?”
安德海被吩咐得一愣,不由抬头不解的看向了温晴。
一旁的阿元听到后,也是疑惑的问出了声。
“主子,你要系哦啊太监的衣服做什么啊?”
温晴却是神秘一笑,卖着关子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完便直接打发了安德海赶紧去拿。
安德海虽然心中万分不解,但也依然将衣服迅速拿了过来。
将手里崭新的太监服递到温晴面前,安德海有些不舍道:“主子,这可是奴才唯一的一身新衣裳了,等主子用完后可一定要记得还给奴才。”
温晴听完,顿时有些好笑。
不就是一身衣服而已,至于吗?
将钱箱里的一块五两重的银子直接丢给安德海,温晴浅笑道:“行了,不会叫你吃了亏的。拿着这钱,去内务府重新买两套吧。”
“是,谢谢小主。”
接了银子,安德海立即喜滋滋的收了起来。
是夜。
后宫中一片宁静,整个后宫都掩映在了如华的月色中。
只有些许的虫鸣此起彼伏的叫着,为这安详的宁静,增添了一丝活力。
可此时的拓拔焰,听了却是无比的烦躁。
从傍晚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在碧连天里坐了快了两个时辰了。
身旁的酒坛已经空了一大半,可他仍清醒的保持着头脑,没有半分醉意。
派合适将领迎战罗刹的事,他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除了自己御驾亲征跟释了怀王外,他似乎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从小到大,不管是做皇帝前还是做皇帝后,他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胁迫。
可偏偏,此时的他却是无能为力。
因为内心的烦闷,拓拔焰只能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仿佛只要暂时醉了,便可以忘记一切愁绪一样。
可今晚的酒也不知怎么回事,都喝了大半坛子了,居然也不醉人。
被远远赶到了水榭外的阿泽跟鄢公公远远看着拓拔焰借酒浇愁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鄢公公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阿泽小声道:“阿泽,你说咱们皇上这是打算喝到什么时候啊?难不成今晚他真要在水榭里过夜了?”
他倒不是担心皇上不能在这边过夜,只是这传出去好像有点不太好听啊。
皇上借酒浇愁露宿水榭,这要传扬出去,让各宫的妃子怎么想,让前朝的臣子又怎么想?
阿泽则是面不改色的抱着自己的冷剑,冷冷一哼道:“想要解决也简单。”
“怎么解决?”
鄢公公听了,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的抓着阿泽问。
他可是伺候皇上起居的,要是皇上在外面着凉生病,那可是他的照顾不周,是要挨板子的。
阿泽却冷冷一笑,回应道:“一刀砍了怀王啊。”
“……”
鄢公公顿时无语。
摇了摇头,他不禁腹诽道,他刚刚就不该问这个暴脾气的家伙,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要是真能打杀,皇上还能轮到他吗?
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皇上自己喝完吧。
大不了,就真在这里喂一晚蚊子好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可苦逼的鄢公公还是希望可以有个人来解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离水榭不远的一处浓密花丛后面,换上了太监服的温晴却是在安德海的陪伴下,小心翼翼的摸索了过来。
看清水榭那边的情形,安德海压低声音提醒道:“小主,奴才刚刚看过了,只有鄢公公跟阿泽侍卫在,您小心点过去,应该没事儿。”
“嗯。”
随着话音,一张白净的小脸小心的从花丛后探了出来。
看了看水榭里的情况,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太监服后,温晴便接过了安德海手里提着的装醒酒汤的食盒,小声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那小主万事小心。”
安德海不敢逗留,怕耽误了温晴的事。
轻声叮嘱一句后,便快速的离开了。
等到安德海离开后,温晴才慢慢的从花丛后走了出来。
鼓起勇气,她直接朝水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