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听了高阳翊所说的外部情况,老金感叹一声道:“少主,既已成事实,便无须再多想。我想抛开天界拥有六界中最雄厚强大的军队不说,那天帝实力怕是不在魔君之下。怎么都是称霸,他完全可以采用武力的形式,现在看来还是比较温和的!”
高阳翊点点头,想起之前老金消失之事,便问:“老金,你为什么会消失?还有这次真的是那魔蝠女将你召唤出来的?”
“不是!是因为她无意中在玉坠中注入了魔毒,正好驱散了先前束缚我等的灵力而已!对了,少主!那次誉华所用白珠名为‘抑元珠’,可抑制体内假元,所以夜风才会消失,我才会被封印!不过,以后夜风不会再出来了,因为少主已经不再需要了。”
高阳翊听后没有什么反应,显然也已经对此不在意了。高阳翊和老金在屋中聊了很久,再出来之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回想着老金所说的话,高阳翊甚是无心休息。
要是去往生门必须先去藏灵古界取得“古灵元”,而去藏灵古界必须达到十二界灵师以上的水准,也就是相当于现在这个世界星图十六层——日境之上。还要有远古天族的皇族血脉作为开启之钥,也就是浮丘半卉,而她也必须达到仅次于自己的实力。
一想到近来实力停留在七界灵师的水准再无提升,高阳翊便愁上心头。
“嘿!”
白泽拍拍他的肩头,一脸兴奋道:“我听说你给我找了个‘美女’?还让我炼制解药?”
高阳翊摇摇头道:“算是吧!我是想让你帮她解毒,因为我能看出来她根本不是妖怪。”
“有意思!欸——高阳翊,告诉你个好消息!”白泽快步走到高阳翊前面,倒着走道:“你先前不是让我研究隐藏灵蕴的方法吗?”
“不需要了!”
“哎——你别着急,我不是说这个!我研究《圣方灵柩》的时候发现星图和你修炼的功法并不冲突,只要你去五灵院修炼,假以时日二者融合,你便能成为达到日境的第一人!再加上之前乐湘留给你的仙决,你一定能承受得住藏灵古界的古灵风蚀!”
听到这里高阳翊停下脚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古灵风蚀’?”
白泽一愣,立即拿出《圣方灵柩》道:“书里面写的,这是什么机密吗?”
高阳翊拿过一看,还真有。脑中飞速运转:“乐湘知道藏灵古界,是他将源冥图赠予我,看来源冥告诉了他很多东西。”
高阳翊一边带白泽去见魔蝠女,一边听他说。原来乐湘早就知道如果想要突破日境到达所谓的灵界,也就是高阳翊所寻找的往生门所在的地方,单靠星图是做不到的。无论多么有天赋,灵蕴多么强大。
而高阳翊正好在修炼星图之前已经练就了以五灵为本的纯灵内功——《圣道和决》,这一切就好像是安排好了的,乐湘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
白泽一看到魔蝠女的脸,一脸惊讶地看着高阳翊,高阳翊眼神不变的轻轻点点头。
将魔蝠女交给白泽,魔蝠女抓着高阳翊的衣角道:“你是不是要让他把我做成毒药?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白泽也给高阳翊传音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她的毒和血髓已经融为一体,起码上万年了!我没有办法帮她祛毒,杀了她吧!”
高阳翊看一眼魔蝠女,道:“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了,你给我好好说话!”
魔蝠女点点头。
“你叫什么?”
“奴家没有名字,十岁那年我和姐姐遭遇海难被雪染所救,后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去了魔蝠窟,本以为会死,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了魔蝠王。”
“那我问你,让你放弃这一身修为和容颜来换一个干净的身子,你可愿意?”
“高阳翊,这万万不可!”
白泽一下子明白了高阳翊要做什么,拉他到一旁道:“你疯了吗?就因为她长得和你娘很像?”
高阳翊喉结滚动,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再帮我一次!我想让我娘看看。”
“咳——”白泽扭头坐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气得鼻子一张一缩。转身看一眼魔蝠女,她还是一副顾影自怜,犹豫不决的样子。高阳翊看她一眼,向白泽挥挥手欲转身要走,魔蝠女急忙喊道:“等一下!我愿意!”
她一脸梨花带雨,与先前妖媚的样子和毒女的身份完全不符,白泽不欢喜的翻个白眼,极不情愿地长叹一口气。
看着高阳翊和白泽一通准备,最后魔蝠女和高阳翊分别躺在一张石床上。当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体内的同时,魔蝠女感到一股滚烫在另一头流入自己体内,紧随其后的是骨髓深处传来的疼痛感,几声惨叫后面容崎岖地晕厥过去了。
当再次醒来,魔蝠女看到白泽极为难看的神色,然后又看到脸色煞白的高阳翊。看看自己的皮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向高阳翊跪下答谢道:“大人再造之恩永生难报!”
“从此以后你便叫‘绮罗’,如果你愿意我会授你全新功法,为我做事!你也可以回归到普通民众之列,我也会替你寻得一老实人家……”
“我愿意!”绮罗打断高阳翊,道:“只要能在您身旁做事,就可以!”
高阳翊凑近她,伸出手腕道:“你现在体内留着我的血,只要我想让你三更死,你绝不会活过三更一刻。而且为我做事,单纯是还那三十万条命债!”
绮罗伏地磕头道:“全凭大人做主!”
“你先在这休息!过些天我来接你!”
高阳翊撤去法阵,同白泽出门而去了。一出法牢,白泽拿着一个玉瓶一脸可惜道:“就算她那张脸值得你用自身龙血,那这毒物能与弑换灵珠相称?师老先生将弑换灵珠赠与你,你就用在她身上?”
高阳翊摇摇头,道:“千金易得,良将难求!我用不到那珠子,我有很多事要做!绮罗是最佳人选!”
“好吧!我只是不明白你要我炼化毒丹有何用处?”
高阳翊拍拍他肩膀道:“我当然也希望不会用到这等邪物,但这毒丹下众生平等,方能换来真正的正义。”
“好好好!我去帮你炼就是,一天天神神叨叨,净说些我听不懂的,你保重!”白泽埋怨几声,自行回到妖界圣泽城去了。
休息几日后,高阳翊带着浮丘半卉和绮罗来到了绮罗园中。看到绮罗的模样,高阳翊的母亲一脸惊讶,问道:“姑娘故乡何处?”
绮罗略微停顿后,回应道:“时间久远,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在海上的一座山。”
“可是员峤?”
绮罗摇摇头。
“那是方壶?”
绮罗还是摇摇头,又说:“好像是岱……岱屿……吧!”
“真的吗?我也是那里的人,大长老她们可还好?岛上的小精灵们还在吗?”高阳翊的母亲看上去很想念自己的故土。
“娘,她被困在魔族快一万年了。”高阳翊在一旁补充道。
“啊!是呀!真不好意思,算得上我的祖先了!”
绮罗听后躬身施礼,道:“不敢当,我现在只是公子的手下而已。”又转身向高阳翊施礼道:“公子,绮罗在门外等您!”
高阳翊将浮丘半卉介绍给他母亲,绮罗就倚在门口看着她们相谈甚欢。“是啊!她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他们才是一家人!”
浮丘半卉看着眼前这个优雅女子的面容,这才想起小院屋中的那个女子雕像便是他的母亲!
留浮丘半卉在园中与母亲相谈,高阳翊将绮罗叫到她们二人可见的一处,手中浮现出帛卷三支,黑珠两颗。一一介绍给绮罗道:“这里巫术、功法、事令各一卷,修炼灵珠两颗。你按照事令之卷所写行事即可,去吧。”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绮罗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上面有写!”高阳翊说着便向高阳翊走去了。
绮罗坐在身后的长木青藤秋千上,打开事令帛卷,殷红之字破卷而来:
绮罗谨记,汝名为吾之女卫,而今已身无分毫御卫之术,金、青等呼我为主人,吾却视为友妹,汝亦同乎!特问摘星子大师寻得《巫灵之术》,与吾之修术《阳水寒》一并送与你修炼。我识得你为水灵体质,再炼水灵珠和心夜幽花灵珠助你再塑盾剑。朱雀部落思想自由,我已与族长知会,所需经费只管去神州的‘桃玉声闻’酒肆提取即可。你去后只管按照……
摇晃的秋千渐渐停下,绮罗抬头看一眼高阳翊后转身出园了。
从绮罗园回去后,高阳翊召来青盐与蔺袖,递给他们两颗灵远石道:“青盐、蔺袖你们去神州暗中帮助绮罗,有何异况可随时与我联系。”
青盐听后很不高兴,撅着嘴道:“我才不要去帮那个骚狐狸,我走了谁保护你?还有半卉姐姐!”
“青盐!她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魔蝠女了,她在帮我做很重要的事!你可以亲眼去看看她所做的事情,我这边不用担心!如果她那边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可提早回来!”
高阳翊说着朝蔺袖使个眼色,蔺袖拉拉青盐的衣袖,青盐猛地一跺脚哼唧一声跑了出去,长辫子直接抽在蔺袖脸上。
她们走后,高阳翊先后去了含辉楼、金灵部和成均堂,在这之后蔺袖的父亲蔺大人与闻人卡伦聊天也不再提离开金灵部之事。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誉华这个人界长司也没有闲着。在天界的支持下,冀州城西修建了一座比王宫略小的长司殿,其中聚集了天界的兵将和誉华的亲随,起初只是掺和五灵院、杰灵宫、摘星阁等修炼场所事务,后来又干涉太常寺甚至姬俊的决策方针。
“听你说要去这么多地方,不知道一年后能不能赶回来,你不是说要参加杰灵宫的选拔吗?”浮丘半卉从自己的房间赶来一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一年?不是还有两年吗?”高阳翊好奇问道。
浮丘半卉走到院中浇浇花道:“长司殿建议杰灵宫的选拔由四年一次改为三年一次。”
“哦。没事,来得及!”高阳翊说着拉起浮丘半卉的手向城外走去。
先是来到灵井意真门,赖忘忧依旧醉醺醺道:“反正我不着急,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将我这的灵脉送给你如何?这可比你那什么忘川灵泉厉害多了!”
高阳翊推辞道:“不可!天帝万一真如重颜所说,我还是不露锋芒的好!我来这只是想让你慢慢缩短灵晶、灵石的交易,直到完全停止。”
赖忘忧不解道:“为何?那我这么多人怎么养?就凭着你说的什么‘男耕女织’?你也不看看这里什么水土,能种出花来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灵石就是这里的特点!”
高阳翊扔给他一个空间容器道:“不是不让你卖,是只让你卖给我而已!而且我只买上等灵晶,这样一来不仅不会伤及灵脉,而且出产的都是优质灵晶,减少数量,提升质量,何乐不为?”
“有点意思!”赖忘忧接过空间容器,又问:“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白虎部落买东西吃用咯?”
高阳翊笑道:“不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祁澈呢?怎么没看见他?”
赖忘忧白他一眼道:“还不是你说他办事不力,我让他去计灵司收钱去了!”
高阳翊道:“让他来见我,我有事找他!”
赖忘忧笑眯眯地凑到高阳翊面前,鼻子猛地闻几下道:“小子,你做什么我可都看在眼里!你这是要毁灭世界啊!”
高阳翊懒得理他,眯上眼只等祁澈前来。不一会儿祁澈便快步赶来,单膝跪地道:“不知大人所召何事?”
“人界的物产如何?”高阳翊问道。
祁澈思考一会儿道:“六界中其余四界各有一长,仙界仙药,天界天石,鬼界冰露,魔界魔金。唯独两生灵界——人界、鬼界五行俱全,人界更是地大物博。”
“那冀州位置如何?”
祁澈两眼放光道:“五部之心,甚好!”
“好!那你便带着自己的人去冀州蔺大人麾下做事吧!门主,再派些人手可好?”高阳翊说着向赖忘忧问道。
“不派了,不派了——上次派去五十个死了一半多,门里哪有这么多新鲜血液!”赖忘忧提着酒壶就走了。
离开灵井后高阳翊和浮丘半卉又来到了兰芝部落,找到了先前医治穷苦奴隶的叶雨。看到高阳翊前来,叶雨看上去有些不开心,而其父兄叶北和叶斩却十分激动。
轻聊几句后浮丘半卉听出了其中名堂,原来这叶斩也是老金口中所谓的灵师。高阳翊在瘟疫期间单独出去就是来叶府拜访,起先以为是叶雨,后来才知道是叶斩。
叶雨虽然平时不喜欢哥哥的无情,但失去娘亲后多是由哥哥照料,凡事都会护着自己。现如今高阳翊要将他带走,叶雨心中自然是舍不得。但是叶北认为这是光耀门楣之事,再加上得知高阳翊乃是人皇制下亲卫,又被高阳翊赠予大量黄金后父子二人极为愿意。
浮丘半卉安慰一会儿叶雨后,叶斩便跟着高阳翊出来了。浮丘半卉仔细看去,此时的叶斩身上又多了一分戾气,但在高阳翊身旁却是在极力压制着。
据高阳翊所说,这叶斩是一个纯粹的武灵师。
在这之后高阳翊和浮丘半卉又先后去了玄武部落和鬼界带上了若蕾、墨壅和南荣芊芊,最后在神州滞留下来。
高阳翊五人走进神州的一处酒肆,浮丘半卉抬头一看,上面写着鲜红的四个大字“桃玉声闻”。上了三楼,靠窗坐下,高阳翊看着东北方向的那个冒出来的朱红塔尖,好奇问道:“小哥,那个塔是什么?我前些年来还未曾见过!”
那招呼的小哥一愣,然后兴奋道:“几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那里是‘落梦神塔’!”
若蕾好奇的仰着头道:“做什么用的?”
小哥将手中的葛布汗巾搭在肩上,指着那塔眼里放光道:“那可是落梦神教的圣地!据说落梦神教的圣女就住在那塔中!落梦神教帮助很多人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这份生计便是教主帮我讨来的呐!你们看我也是落梦神教的教徒!”
那人说着摊开手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刻有绮罗花图案的青铜圆章,已经被磨得很油亮。
“等一下!”叶斩戾气暴涨,眼神凄厉,操着一口沙哑嗓音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教主?教徒?都是些什么?无故帮人实现梦想?骗人的吧!”
那小哥一下就不乐意了,起身道:“你们爱信不信,这一年来落梦神教帮了朱雀部落多少人的忙,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不过好在落梦神教要去冀州和青龙部落开分坛了!慢慢地也会到你们那的!”那人说着就不高兴的走了。
“都怪你!我还没听够呢!”
若蕾不开心的瞪叶斩一眼。
墨壅开口道:“高阳翊,这什么什么教一听就像魔族成立的什么骗人的聚集!平白无故帮别人?我才不信!从未听说过‘教、分坛’这种奇怪的东西!今晚我要去那塔里探个究竟,你去不去?”
除了浮丘,其他人都看着高阳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