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伊凡他们到了现场的时候,那一家子都挤在沙发上面,一男一女的两个肥胖的中年人还在那里干呕,年纪稍大的瘦小女人被另外一个头发全白的女人指着鼻子叫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捡着这脏东西回来,害的我宝贝孙子都吐得不行了,看看那小脸白的,你咋就那么狠毒的心呢,啊~,我儿子被你克死了,你是还要克死我孙子是不是,你自己咋不去死呢~,杀千刀的丧门星!”
“她要死了,你这一大家子都得饿死!”作笔录的小年青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一大家子人就靠着这老太太一个人养活,要不是生活太难,谁会愿意去捡东西吃啊。可是那明显是婆婆的老太太却不依不饶的一直骂她,至于嘛。要不是那中年男人自己贪吃,可能吐成这样?
“你怎么说话呢?没了她我们还活不下去了?要不是她克死了我儿子,我们日子好着呢。”老太太年纪一大把,嘴巴却还挺利索,“丧门星的玩意儿~”还想开口见到高伊凡一眼瞪过来,佯佯的闭了嘴,可是看着儿媳妇的眼神却还是带着愤恨。
“把他们几个分开问话。”高伊凡看了几人一眼,“这些东西都拿走。”
其实事情也没有多复杂,一个小时就问完了,除了花琳自己接触到碎尸的时间多一点以外,其他人也只是在屋子里面碰过这尸体,花琳的儿媳儿子还各吃过一片肉。临走的时候花琳紧张兮兮的问高伊凡自己会不会被抓起来,虽然生活不好,但是她也不愿意临老了进那个地方,直到高伊凡告诉她不会的时候,她才舒了一口气,可是心里面又为着回家怎么跟婆婆和儿子儿媳妇交代愁上了。
“东子哥,辛苦了,来喝口水,说说尸体的情况。”高伊凡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丁东华,连忙凑了过去,本来这丁东华手里还有别的事,他这一来就死皮赖脸的插了队,人家当然就没有给他好脸子看,“是一个人的么?”高伊凡指了指里面的尸体。
“是的,尸体被整个的加热至熟,并切成了三千多片,头颅和内脏也被煮熟,肠子被叠放得很整齐,其中一个袋子被打开清洗过,应该是捡到袋子的人做的,另外一个袋子里面的尸体碎片放得很规整,从刀法上来说,很娴熟。因为尸体被煮熟了,所以我目前无法从里面提取到任何的线索。”丁东华顿了一下,“你不是有稚协查帮忙吗?为什么不找她?她的技术可比我强多了。”
“呵呵,她是来协助我们的,哪能什么都找人家啊,再说她可是国际安全国的,我们也不能让人看扁了不是。”高伊凡嘴里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心里面也是无奈啊,他倒是想要人家帮忙,可是被阎煜寒拦住了,理由是尸体太碎,稚一个女孩子看到这样的东西不太好,让他们做好前期的工作,总之一句话,不许在自己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的时候麻烦稚女神,高伊凡在阎煜寒的高压下只好跟稚说,前期工作他们自己来,等有问题再问她。
“啊,也是,不过你小子不地道啊,上回稚协查过来协助查案的时候为什么不叫上我?”丁东华斜睨了高伊凡一眼,“明知道她是我偶像,你真是不够义气!”
“行,这回怎么也要你跟着,你们一起合作不是更好嘛。”
“这还差不多。”丁东华一想起这个案子和偶像一起合作心里面就兴奋,连带着早上被挖起来的郁燥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因为案子手法太残忍,局里面怀疑凶手是心理上有问题的罪犯,而且尸体本身被处理了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可以提取的线索,所以局里面开会决定聘请心理犯罪专家进行推敲,但是国内心理犯罪专业还不是那么完善,于是大家就把目光对向了稚,她虽然是医学研究出身,但是在国际上是说得出名号的,而且她也帮着处理过好几起复杂的案子。
稚看着席局晶亮的眼睛,“干嘛?我可不做白工的。”
“……”席永正被她这样一抢白,心里面梗了一下,他们是这样占人小姑娘便宜的人么?哪回帮忙不是把她的胃口喂得饱饱的,再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冷面阎王,想着她家里还有那一个笑面虎,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着,到底她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会让她做白工的,没看到阎煜寒的眼刀子飘过来了么!席局脸上的笑容揪在一起,“哪能让你做白工,你说,什么条件?”
“我要……,没想好,到时候看好了再说。”
“好。”席局抽抽嘴角,觉得应付这些个年青人可比对付那些罪犯难多了,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跟不上现在年青人的思维了,但是自己才50出头,就算他要退,上面也不能同意啊。
“啊,席叔叔这么爽快呢?”稚微微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会考虑一下呢。
“我知道你的分寸,再说,你叫我一声叔叔呢。”席永正呵呵的笑着,稚每次要的那些东西,说实话,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些鸡肋,但是在稚的手里却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这样双赢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爽快的答应。
法医室里面,稚戴着蓝色的手套,翻看着那拼在一起的尸体碎片,除了那天被人吃掉的几块,基本上就能完整的拼接成一个人了,从肉片和内脏的完整度来看,表面没有致命的伤痕,脑袋虽然被煮熟,但是也没有破碎,上面没有明显的伤痕,稚摁了摁表面的硬度,然后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轻轻的划开尸体煮熟的额头,‘嘣’的一声脑盖就被打开,稚看了一眼旁边的丁东华,“拿出来。”
丁东华虽然惊讶稚怎么能轻易的打开人的头盖骨,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该问问题的时候,听话的赶紧把煮熟的脑子拿出来放在无菌台上,就见到稚手术刀飞快的分割着那块黄白色的东西,十指翻飞,光是看,丁东华都觉得眼累,同时又佩服她这一手的好刀法,“脑子血管神经大多充血,说明死者在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死亡的过程比较长。”
丁东华看着那数块切开的脑干切面,上面确实是有血瘀的症状,眼中闪过懊恼,他怎么没有想到要打开脑子呢,现在想来这死者整个身体都被破坏了,唯一完好的可能就是她的脑子了,想着又不由的对着稚多崇拜了好几分,‘不愧是‘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