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在水上自由行走这个秘密很快就被天水围的村民发现了。
最早是被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婶看见,大婶目瞪口呆地看到我轻盈地走在水面上,然后走到了河中央,那里水深至少四丈。大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河中央的我,生怕一眨眼这种奇观就会消失。开始我一直背对着她,后来太阳光出奇地刺眼,照得我的眼睛有些疼痛,我就转过身换了个方向,后退着走。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我脸上,把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大婶认出了是我。她大叫了一声“天氨,随即把洗了一半的衣服扔在青石板上,飞奔上岸,赶去告诉我的爷爷奶奶。
紧接着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人们赶到河边观看。他们一边欣赏着我在水上的走姿和卧姿,一边不时地发出各种惊叹,也有忘情之人在大声欢呼。
我听见了岸上的喧闹,也认出了人群里的爷爷奶奶,虽然隔着很远,但是我看出了他们脸上的骄傲。一定是有人在夸我。于是我更带劲了,我加快了动作。我在河面上转着圈地忘我奔跑起来。四周的水花在我的脚下再次形成一圈雪白的屏障,岸上的人们再次惊呼。紧接着水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我仍旧在漩涡的四周急速地奔跑,于是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岸边的人也看出了它蕴藏着吞噬万物的力量,他们立马停止了欢呼,屏住了呼吸,他们是怕我被吸进了漩涡,我甚至听到爷爷奶奶在担心地叫我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可是我毕竟还太小,根本还分不清危险,也还瞧不出别人的担心。我继续忘我地转圈奔跑,看着那越来越高大的雪白屏障和中心处越来越壮观的漩涡,我觉得自己就快要飞翔。所以我慢慢地停了下来,雪白高大的屏障也跟着慢慢回落,落在我身后,洒在我脸上,带给我一种无以名状的快感。
“瞧,他没事,他没事!”岸上的人终于放下紧张,又一次替我欢呼起来,我的爷爷奶奶也是这个时候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还看见在我到岸边的中央浮出几个青年的头,他们也是听见了岸上的欢呼,才浮出的水面,是村长怕我有危险派出他们来营救我的。他们看见我安然无恙地立在水中央,知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任何危险,就停止了游动,浮出水面看我下一步怎样做。
“孩子,快回来,快回来。”这个时候爷爷奶奶机警地开始呼唤我,村民们也不无担心地跟着叫。
与此同时,也有人小声地说:
“他不会有事的,天水河是天水而成,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居住不下千年了,在这条河里从来就没出过事。”
有人便呼应着说:
“是啊,瞧他刚才那样都没事,你们就不要担心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于是,一群人开始大声喊:
“再来一个更精彩的,再来一个更精彩的。”
我的爷爷奶奶还是不放心,就有人开始安慰他们:
“瞧,河里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在吗?有危险的话,他们立马就会游过去。放心,不会有事的。”
首先被劝服的人倒不是我爷爷和奶奶,而是村长,他也是看出了村民们未尽兴,就向我爷爷奶奶保证说:
“放心,我保证他一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