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命九稳立蒙成心后背,后者气力未尽,仍在不断挣扎。
“敢问……少侠可是天否山的苏少侠?”魏明理被余小涵扶着走向山径口,他面对苏命九底气不足,毕竟后者在中域威名极盛。
“是。”苏命九淡道,“这人气力还很盛,你们想怎么处理。”
“这……”魏明理看向米不名,他也不知蒙成心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而余小涵还处在苏命九现身的震撼中。
“只能废去几处经脉了。”米不名神色淡然,魏明理和余小涵闻言却是神色一变。
“米大师莫要开玩笑,我师弟是衍剑门这一辈天分最高的人,怎么能说废就废?”魏明理心思急切,经脉又是一灼,差点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只是废几处而已,未必会对修行造成太大影响。”米不名侧首,他见苏命九皱眉,足下用力再次压下蒙成心。
“废去几处经脉怎么可能对修行没有影响?”余小涵见米不名看向苏命九,急道。
“我只废去几处杀形起势的地方。”米不名神色不变,“你师弟是杀形出了问题,如今难以控己。我若是不废他杀形,难保有朝一日他经脉也会自己破开。”
“不可能的……”米不名话语未落余小涵便是接连摇头,“我衍剑门向来不习杀形秘籍,师弟极受师叔们器重,不可能自己偷习杀形的……”
“小涵。”魏明理打断余小涵话语,他怕后者惹恼了米不名。
“那还请米大师出手帮在下的师弟破去那几处经脉。”魏明理拱手道。师门器重他,方才将此事交由他处理。他心中思忖,至少米不名不会欺他。
“好。”米不名微微点头,走向苏命九。
苏命九稍作打量米不名,他立于蒙成心后背,比米不名高出许多。
“如此状况全是杀形所致?”苏命九缓缓开口,他有求于米不名的医术,心中想对米不名有所估量。
“症状的确全外显于杀形,但是他杀形之源与外放杀形不符……”米不名避开蒙成心摆手欲击他下盘,“虽然闻所未闻,但应当是有人用诡术将一道极强的杀形植入了他体内。”
一旁魏明理和余小涵二人一惊,显然未想到是有人在蒙成心身上做了手脚。
杀形易体……苏命九眼神无波心中却起波澜,论杀形他师傅息铭霜的地位可论祖,以后或许应当询问一下她。
米不名轻轻揉搓手指,有银光泛起,苏命九微微侧首,瞧见前者指尖银针。
“万象法失传已久,而且听闻就算是里境之人达小成也得数十年苦修,不知少侠是怎么以这般年岁就达如此境界的?”米不名指甲转动间银针却是瞬间立在蒙成心头颅之上。
“你医术盛名在外,不知这般年岁又是怎么做到的?”苏命九没有直接回答。
米不名轻轻一笑,他来中域不算久,对苏命九这般天才自然有意了解。倒是不曾想探对方武学之秘。
“我有一道很奇特的灵冥,可以治奇病而已。”米不名俯身,蒙成心头上被扎了几针后却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我因天赋而已。”苏命九缓缓收了力道,从蒙成心后背上走了下来。
“好一个天赋而已……”米不名轻轻一笑。
“天否山苏命九……不知跟大哥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一旁魏明理和余小涵都在紧张注视米不名动作,苏命九没有停留,掠向山径准备去接林未瞳。
“这苏命九好像不是很好相处……”余小涵轻轻扯了扯魏明理衣袖,小声道。
“他离我们距离太远,不要妄下论断。”魏明理摇摇头。
而一边苏命九入山径直下,只见林未瞳仍静立在原地,倒是抱着婴孩的黝黑少女焦急地踱着步。
“林未瞳。”苏命九轻轻唤了一声,而后又转向黝黑少女示意上山。
苏命九扶着林未瞳前行,黝黑少女急切,却也不敢走在苏命九身前。
待他们三人到了山径口,魏明理和余小涵二人却已扶着昏迷的蒙成心准备下山。
苏命九看向二人扶着的蒙成心,后者此时皮肉下陷,显得有些恐怖。
魏明理向苏命九略微点头示意,也没有再多说话,他料想苏命九也不会对他们这些表境门派的事在意,便直接向山下走去。
不过回到师门后还要向师门禀报,查一下到底是谁对蒙成心下了手脚。
魏明理三人走过,看到米不名就在草屋边,黝黑少女再忍不住,径直抱着男婴冲向米不名。
“米大师!求你,快救救我弟弟……”黝黑少女径直跪下,一边挪动脚步一边举起怀中男婴。
“我一天只救一人……”米不名转身,他看向男婴。
“我弟弟快不行了,求求你米大师,求求你……能不能现在就治一下我弟弟。”黝黑少女抬头,她眼泪止不住地流。
苏命九扶着林未瞳站在一边,他眉头微皱看向男婴。
“你弟弟已经死了。”
米不名眼眸不动,他话语平淡。
黝黑少女身躯一震,有些不自然的抖动起来。
“不……不是的,我弟弟还没有死的。”黝黑少女将男婴举的更高,想让米不名再次确认。
米不名面无表情,男婴的青紫面庞离他很近。
“他已经死了两天以上了。”米不名再次开口。
“不,不是……我弟弟……”
“他还是饿死的。”
“不……”
“不什么?”
“嗯?”米不名语调突然轻了起来,“你想要否认什么?”
“我……”黝黑少女肩膀抖动,她牙齿打着哆嗦,却缓慢地收回双臂。
“弟弟……”黝黑少女将死去的男婴抱在怀里,牙齿颤动着啜泣。
“你到底在哭什么呢……”米不名伏下身子看着黝黑少女。
“死掉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米不名将视线转向男婴,一旁苏命九看着米不名和黝黑少女二人。
“人总会死的,你弟弟只是有点自私而已。”
“他来到这世上,花了你几文钱,对你哭了哭笑了笑,看了几眼这世界,觉得不太满意,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