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挂在桂树之上,一切都静悄悄的,夜莺从窗口飞过,隐了几缕银光。
因为新房尚未建好,所以他们都还住在西门客栈内……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吕望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问道:“谁呀?”
“哥,是我!”门外传来了苍儿甜甜的声音。
“噢,苍儿啊。”吕望开门。
“这么迟来找我,想干什么呀?”吕望坏坏地笑道。
苍儿给了吕望一个白眼,轻轻踢了一下吕望的腿,进门道:“什么嘛,我看你的手受伤了,就去药房抓了一些治外伤的药。”
她把手上提着的四五包纸袋,放在了桌上,嘴边念叨着:“这袋是涂抹的金疮药,这个是吃的,这个是……唔。”
吕望从后面抱住了苍儿:“乖苍儿。”
“手都那样了还想干坏事呀。”苍儿吐了吐舌头。
“我家苍儿太美了,我忍不住啊。”此时的吕望哪还像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整一个痴痴的样子。
苍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踮起小脚在他的耳垂上吹了一口气,道:“我迟早都是你的人啦,你还急什么嘛。”
苍儿刚说完这句话,就跑出了吕望的房间。
“哼,让你不好好照顾自己,馋死你。”苍儿的小脸红扑扑的,自言自语地走进了徐甜梦的房间……
鸡鸣破晓,清晨,徐梓明从隔壁走出来,看到了带着一个重重的黑眼圈的吕望。
“昨晚没睡好啊?”辕东拍了一下吕望的肩膀。
“别提了……”哈欠连天的吕望喃喃道。没见过这么折磨人的……
“我昨天迷迷糊糊好像听到老大你那里有动静。”邓元突然一脸玩味地看着吕望。
“老大你要注意身体啊!”三人一同认真说道。
“滚滚滚!一个个都这么闲,要不要去跑个二十里玩玩?”吕望笑骂道。
“不用了不用了。”
“那个……老三,过来把你家甜梦拉走。”
“哈?”
“拉走。”
“噢!”邓元一脸坏笑,板起了一副脸对徐甜梦说道:“甜梦啊,那个狼军第一天弄好编制,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囚狼二营看看。”
“好呀!”没等苍儿反应过来,徐甜梦就蹦蹦跳跳地跟着邓元出去了。
吕望向邓元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就径直向苍儿的房间走去。
漫长的半个时辰后……
苍儿被吕望抱了出来。
“大坏蛋!大坏蛋!你干嘛那么用力嘛!好疼~”苍儿把头埋进了吕望的臂弯里。
“苍儿你好美!”吕望呆呆地看着她。“我,我好像,突破了。”
“四境四品吗?”
“四境三品!”
苍儿展颜一笑:“这个时辰是不是要去城郊了?”
“你走的动不?”
“你抱我!”
……
城郊,儒州校场,八千狼军并立此地。
当然,此狼军不能与十七年前吕延麾下那支精锐相比。至少,暂时不行。
吕望站在高台上,头戴一顶紫玉素金红缨冠,身穿一身沉银和庚金融锻的玄冥恺,肩上披着绣锦缎织边的虎皮,双龙纹天靴踩着脚下的这片大地,左手手中紧握着一杆黑呢狼头大旗,随着北风呼啸而猎猎作响。
台前摆了五坛烈酒,供奉着那把曾经被无数燕山军人,百姓顶礼膜拜的陌刀——犹未雪。
吕望满脸庄重,对着那把陌刀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辕牧牧,徐梓明,周小冉,邓元也纷纷上台和吕望一起将那五坛烈酒用力砸在地上。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散发开来,这是华亭的二十年陈酿……
吕望凝着一张脸,把大旗递给辕牧牧,双手捧着陌刀的刀柄,之后高高举起。
“狼军万岁,华亭万岁!”
全场肃穆,紧接着是一片吼声:“狼军万岁,华亭万岁!”
没有激昂的话语,也不需要的话语,吕望扯开了嗓子:“我知道,今天在场的各位前几天或许还是打渔的渔夫,操刀杀猪的屠户,又或是一个在燕都城内生活的安安稳稳的老百姓,一家几口人过着快乐的日子。”
“谁不渴望这样的生活?但现实是,这个世界不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乌然人杀进了燕都,侵犯了我们的国家。我们没得选择,只有穿上甲胄,拿起手中的刀剑顽抗到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的地儿不敢说,在狼军这儿,只要你服从命令,敢打敢杀,无论出身贵贱,我都赏你银子,升你的官!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立下赫赫战功,我保你个五等男爵,富贵一生!”
吕望的话音刚落,就像是往烧红的铁锅中加了一瓢凉水,八千狼军瞬间沸腾。
“哎,你听到了吗?刚才将军说只要敢打战,敢拼,就能有吃有穿!”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中年男子兴奋的说道。
“何止是吃穿不愁,如果你祖坟堆的好,说不定还能拼出个五等男爵呢!”青年的眼光中散发出了期待的光芒。
“王侯将相宁种乎?说的,说的好啊!老夫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听到这句话了!”一个因为没有背景而屡次应试不第的老童生几乎颤抖着双手。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触动人心。这是多少穷苦老百姓都不敢说,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事。
今天,一个高高在上的靖北侯之孙,兴华会会长之侄竟如此铿锵有力说出来,所有人的心里像是搬开了一块大石头。
“跟着吕将军干了!”不道是谁带头喊道。
“从此老子只信吕将军!”一个卖私盐的汉子将自己的帽子甩在地上,眼中充满了火热。
场面一度喧哗。
看着所有人激动成这样,坐在第一排苍儿心里也暗暗为吕望高兴。
嗯,不得不说,刚才他穿着戎装站在台上的样子还蛮帅的呢。
“哎呀,苍儿你在想什么呢!他是大坏蛋,大色狼!”想到早上的事,她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
周小冉侧身道:“苍儿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昨晚着凉了吗?”她摸了摸苍儿的额头。
“我没事,小冉姐,谢谢关心啦!”苍儿的脑海里全是早上的画面。
“是不是吕望那家伙欺负你了?”
“小冉姐,就是没有,真的没有!”苍儿用手捂住了发烫的脸。
“噗嗤!”周小冉轻笑出声:“好啦好啦,别害羞嘛。”
吕望自然没空注意她们闺蜜之间的调笑,双手虚摁,八千狼军立刻安静下来。
他再次说道:“此外,所有读过书的饱学先生,秀才,举人都可以到本将军和任何一个营官那里报道,担任参赞或者文书的职位,粮响银双倍发放!军中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吕将军万岁!”
本来还在因自己手无搏鸡之力而苦恼的读书人也跟着一起沸腾了。
“吕将军万岁!”
此刻,吕望的威望在这八千狼军中达到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