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第四个星期。
周二。
是个大阴天。
很闷热。
林芸文和李云冰终于恢复了正常行程。
副班李云冰不仅带回了一个叫林芸文的女朋友,还带回了一封战帖。
一封来自五班的战帖。
陶李两家斗了世世代代,龙争虎斗,势均力敌。
尤其是在李云冰和陶絮时这一辈,当真是不相伯仲。
这封战帖在他俩看来是再正常不过,毕竟是从小斗到大;但对于大一新生乃至全校的端木学生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瓜。
昨天是整天的军姿以及早间的内务整理。今天,就加了队列训练和步法变换。
既然是要比,各练各的当然是不可能,这事儿被无心传到一些教官耳朵里,直到传到王发和邓轮耳朵里。
巧了!
这两人也有些过节,还分别是带二班和五班的教官。。
于是,他们特地将两班‘人马’搬到了一块儿。
这下,火药味就来了,从个人纠纷上升到了团体纠纷,事关班级荣誉,事关副班面子,在一众表现正常的新生中,2、5两班还真成了端木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因着一众青年人旺盛的求胜欲,两边新生对自己的要求都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对待每一条指令都格外地较真。
如果有哪一条指令有人做得不标准,或者有一丝一毫的走神,身边的同学都会小声提醒、帮助。
当然,这是2班,5班未可知,只是有人无意间将视线往他们班停留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样的严于利己。
三个星期过去,2班的同学都熟悉了,交情都是不错的,不过,在端木,没人蠢到会因为私人因素而不去与人交好,因为,出了端木,你能认识多少、交好多少人,未来,你就有多少人脉、多少机遇,多少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麻烦的人。
建立之初是为了各书香门第的端木,目前书香子弟与各家族的继承人的比例却是,1:3。
而一般每届又有一些书香子弟会与各家族继承人喜结连理,从而,成了一个比例的死循环,每次升入端木的人数,大多不会变动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端木校规的第三条就是每人在校至少要谈一次恋爱了。。
说来也巧,李家为李云冰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也在五班,叫田筝恋。
她出自一个底蕴比较深厚的书香世家,温柔淡雅,小家碧玉,和林芸文比,竟是同一个类型的人,气质相似,就连面容也是有几分相像的,
如果和李云冰从小相伴的是田筝恋,那现在在他身边的人,还会是林芸文吗?
缘分天注定,未来不可期。
云芸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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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空气是带有温度的,它像一件挣脱不了的雨衣,与肌肤接触到的地方,无一不是黏黏腻腻、十分不适。
每过一段训练,都是有十分钟的休憩时间的。
教官不规定活动范围,但哨声一响,就必须回归大本营。
所以啊,就有一些吃饱了撑的人大老远从大操场跑到小操场,去树林间、环形水池那儿,捉些小蟋蟀、蚂蚱,甚至还有小只的青蛙——
拿来吓唬人。
二班起的头...
有胆子小被突然而来的小家伙吓到的,也有本来就恶心于这些在他们眼里‘其貌不扬’的家伙的。
还有像以唐糖糖为主的‘女汉子’,在被‘吓’过一次后,也就跟着那一众人去抓小动物‘接力’了。。
很难想到,像‘唐糖糖’这样一个温婉可爱的名字,是唐糖糖这样一个性格火辣,直来直去,英姿飒爽,朗爽开怀的女孩子所拥有的。
唐糖糖一头短发,浓眉大眼,丰臀细腰,笑得张狂。
这样一个性子很野的女孩子,倒是很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
她有个‘铁哥们儿’,女的,叫乔蕊。
但乔蕊就和唐糖糖互补了——乔蕊性格呆板,寡言少语,也是短发。
她是气质型美女,气韵古典。
2、5班的训练严苛些,成效当然也是有目共睹的,傍晚,吃过了晚饭,各班教官组织新生唱歌,周一要站军姿,教官们不让动,于是全年级齐唱了一下午的国歌..
唱国歌当然无聊,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加上一整天的军姿,真是好一个下马威。。
可周二不一样,
周二是有硝烟的!
刚好教官们要求周二唱班歌,喻琴正犯愁自己竟然第一次当老师就没搞好工作。其实班歌在开学第一周确定了班名之后,就由校务办高效高质拟好了班歌和班号的。。
令她诧异的是,当教官们下了唱班歌的指令之后,二班的学生就默默从军装的衣兜里掏出了印着班歌的纸张,嗯,带着音符的。
那些青年人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了、嘚瑟。
有些性格张扬的,还挑衅地往5班的方向‘眼神示意’,那模样,别说,还挺欠扁。。
别的班,就远没有2班如此之有先见之明了,当然也都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比如用音箱、蓝牙耳机、或者文娱委员拿着电子版的乐谱领唱。
5班用得耳机。
喻琴纳闷,问过班长才知道,那是助教龚斌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复印好了的。
自军训开始以来,龚斌就让他们揣着,以防万一。
喻琴的眼中,突然就多了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龚斌的赞赏。
‘想不到,那个助教长得挺好看,工作还这么周全。’
有先见之明的龚斌:‘我真只是想做戏做个全套...’
2班的同学们:我们只看到龚助教坐在柳树林下的长椅上,抱着手机一脸痴迷。
喻淑妍:我只知道龚助教一定是在玩连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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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际,微微露出点薄薄的橘红,似真似幻。
不知是当真如此,还是黏腻的空气吻上了人们的眼睑,使人的视线变得迷蒙起来。
薄薄的橘红之下,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他们在唱歌,唱班歌,有扯着破锣嗓大喝的,有小声认真记忆着自己的吐词的,也有静静神游天外、沉浸于这份幻色般的景象之中的。
暮色将近,那大操场上,还留着什么?
留下了声声千姿百态的歌声,它们攀上了树梢,俏皮着呢,还不肯下来,绕着端木建筑的头顶打转儿,那片苍穹就被那片歌声缠着,荡漾着回声。
......
肖启:“哥们儿,你这体格有点不经打啊。”
他说着,捶了捶身旁的焦由,拳头和焦由的肩胛骨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
焦由吃痛,反手捶了回去,只听一阵啪啪声,肖启身上的肥肉作祟。。
“我一个正经人,好端端的和谁打架!”焦由扶了扶眼镜,微有些恼怒。
接着,是肖启一阵猪嚎般的笑声,“有趣儿,你个小四眼长得这么猥琐还装什么正义。”
焦由面色发青,别过头去继续发他的呆,顺便拢了拢手边的板砖,大有一副‘我拍不疼你,我一板砖砸死你还不成吗’的架势。
另一边,梨树旁。
“秀儿,是你吗?”
付明旭尖着嗓子‘一叹三颤’。
邹瑜扶额,他脑壳有坑跟着这人来乘凉吗??
付明旭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的人转过头来。
这人不管是背影还是正面都很雄壮,看起来是真的憨。听到付明旭的叫喊非但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反倒开心极了。
“诶!”他欢脱地应道。
心中窃喜:这个‘秀儿’可真是合我心意。班上的体委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邹瑜:“别笑了,辣眼睛。”
陈秀收敛神情,道:“你们,你们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声音嗲里嗲气,虽然要极力去听才听得出他是在发嗲,因为,那是个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