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有段时间了,再加上下了一场大雨,天气愈加潮湿阴冷。我觉得南方的冬天最难熬,那种侵入骨缝的湿冷气,让人觉得穿再厚也无处遁形。
我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又缩了缩脖子,站在院子里看自己嘴里呼出的白雾。闷油瓶只穿了一件连帽衫,不知道比我抗冻多少倍。
“唉,冷啊!”胖子长叹一声,站到我旁边,“这种天气,就应该烫壶热酒,再来二两花生米、半斤猪头肉。”
我揭穿他:“酒瘾犯了就直说,别怪天气。”
胖子咧着嘴叉子嘿嘿的笑:“哪儿有什么酒瘾,这不为了暖身子吗?你看你冻的,能抖下来两斤糠。”
“你丫身上才有糠呢。”我瞪他。
“哎,说真的,想喝酒不?咱出去喝顿酒去?”胖子一脸谄媚的看我。
“想喝在家喝呗,干嘛非得出去喝?”
“哎呀,天天在家呆着,你都快成仙了,也该下山接接地气儿了吧?”
人是越呆越懒的,越不动就越不想动,有点日子没出门还真就不想出了。
我纠结着,没等我答应,胖子就一拍我肩膀:“就这么定了!小哥,咱晚上出去玩儿去啊?”
闷油瓶扭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胖子,没什么表示,胖子就死皮不要脸的当他默认了。
傍晚,胖子拉着我和闷油瓶出了村子,一路开到镇子里。转了半天,又跟路人打听,才找到镇子里唯一一家小酒馆。
这里装修还不错,风格很前卫,舞台上有个小伙子在弹吉他唱民谣,还挺好听。
这里面全是小年轻,闷油瓶倒还好,我和胖子显得有点突兀,一看就知道是全场年纪最大的人。
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打啤酒和几种小吃,胖子的贼眼就扫开了,嘴里叨叨叨说个没完。
“看那姑娘嘿,露着个背,也不嫌冷得慌。”“哎那几个小孩儿才多大啊?这地方还能让未成年进来?”“看那臭流氓,手他娘的往哪儿放呢?”“啧啧啧,那大花臂纹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哎哎哎,”我打断他,“你能别总盯着别人看吗?”
胖子不以为然:“看看怎么了,又不犯法,出来不看人你看啥啊?”
闷油瓶一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酒杯子,或者看两眼台上唱歌的人,眼睛从不乱扫,是个典型的乖孩子,引得不少女孩子往我们这桌看。
“哈哈哈,”胖子笑起来,“还是小哥给咱们长脸,有个长得这么帅的兄弟,咱也得沾点光不是?”
我嗤笑道:“还兄弟呢,说不定人家以为小哥是你儿子。”
闷油瓶微笑,一下一下抛着手里的花生米。
“去你娘的,胖爷风华正茂,哪有那么老。”胖子骂我。
我无情的调侃他:“是是是,你也生不出这么帅的儿子来。”
我们一杯一杯的碰着,酒下的还挺快。胖子在我们五个人的群里给瞎子和小花打了视频通话,瞎子接起来就叫唤:“太不地道了啊!出去玩儿也不等我,我可得记你们一笔,回去了喝不死你们丫的。”
胖子满脸堆笑:“黑爷海量,血管里流的都是二锅头,我们几个哪敢跟您喝?”
小花接通视频看了看就笑起来:“哟,花天酒地的过得挺滋润啊?”
“啧,什么叫花天酒地啊,不就出门喝顿酒吗?你们俩至于吗?”我皱眉道。
“行,不至于,瞎子,今天先让他们练练,等我们俩过去了喝他三个来回。”小花笑道。
瞎子打了个响指:“小意思,爷可是啤酒当白开水喝的,喝酒从来没输过,你们仨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