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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野猪头领

顾云在张大牛家歇了一晚,次日清晨又热情款待顾云吃过早饭,才将顾云放行,临走前还特意塞给顾云一些风干的野猪肉,肉被张大牛他娘撕成一条一条的小块,张大牛他爹说让顾云学成归来到家里坐坐,顾云满口答应,随后又让张大牛送顾云离开。

张大牛将顾云送出了村,又走了很久,直到走出了树林来到一处开阔的平野。顾云劝张大牛赶紧回去,张大牛才恋恋不舍的挥手道别。昨夜两人睡在一起,说了很多的话,张大牛已经将顾云当成了知心好友。他望着顾云远去的背影迟迟不肯离去。

顾云没走多远,突然感觉地动山摇,他的自觉告诉他有危险正在靠近,他连忙放眼四下搜索,见平野不远处有一人慌忙逃窜,在身后浓烟滚滚,顾云来不及多看急忙往回跑。他跑到张大牛身旁,见张大牛不为所动,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那狂奔的人。

顾云抓住他说道。“愣着干嘛快跑啊。”

张大牛楞了楞说道。“别急,那人好像是李叔。”

“李叔是谁?”

“村里的猎人。”他冲那人喊道。“李叔这边。”

顾云回头看去,发现李叔身后的浓烟里面是一群野猪,领头的一只得有两人多高,嘴角手臂粗的獠牙散发着血红的光芒。顾云心中震惊,不顾发愣的张大牛拔腿就跑。他向着树林深处跑去,想依托浓密的树林遮挡自己。他跑了一会躲在树后偷看,见前方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顾云定了定神,发现老头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顾云扭过头。

“看什么,你没见那野猪有多吓人吗?”

老头冷笑道。“我当然看见,你看他不是来了吗?”

顾云顺着老头所指的方向,突然发现那领头的野猪正冲着自己跑过来。只见它无视粗壮树木,用头顶出一条路。所到之处树林纷纷倾倒,一时间树林里鸟飞兽散,嘈杂声响成一片。

顾云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软。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拼命的往后跑,他越过深草矮树,乱石小径,向着树林更为密集的地方跑去,眼看着野猪越来越近,他焦急的向老头求助。

“你别光跟着我啊,你不是能将他把个半死啊,快去啊。”

老头拒绝道。“不,我不去,你也说了那野猪十分可怕,我也害怕啊,跟你一块跑算了。”

顾云喊道。“我要是出了意外,谁帮你啊。”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顾云见他不为所动,索性闭了嘴,只顾拼命往前跑,可是那野猪始终跟在后面,他越想越不对劲,对老头喊道。

“它为什么老是追我啊,刚才明明追的是李叔啊。”

老头道。“或许是因为你身上的肉吧。”

顾云道。“什么肉啊。”刚说完忽然想起早上张大牛他娘送给自己的野猪肉,他连忙从怀里掏出来。顺手一扔,又慌不择路的跑了。顾云心想这下应该好了吧,于是他边跑边留意身后的动静,果然,他听见身后静寂无声,那野猪好像没有追来。于是他试探性回了回头,那野猪在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用嘴嗅了嗅顾云丢的那包野猪肉,然后用嘴叼起来往天空中一抛,随后又用嘴接着,直接吞进了肚子,之后野猪便朝着远路还回。

顾云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他为自己矫健的脚步和聪明才智感到自豪,用手揉了揉酸痛的双腿作为犒劳。这是他发现老头并不在身旁,他也无心关注他的去向,反正过会儿他就会回来,他躺在地上回味着刚刚扣人心弦的追逐。没过多久老头又回来了,顾云问道。

“走了吗?”

老头道。“走了。”

顾云庆幸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你就不想知道它出哪了?”

“关我什么事。”

“也是。”老头说道。“你自己安全就好了,那它跑去云安村的事我就不跟你说了。”

顾云听完一惊急忙站起身。“跑去云安村了?”随后又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也不管我什么事,我还要赶路。”说完转身就走了。他沿着野猪压出的大路走了一会,发现那条路有一条岔路,岔路的方向分明就是云安村。顾云将头一扭直直的走过去,心里告诫自己,“他们会没事的,他们会没事的。”

顾云走了一会儿脚步越发缓慢,他突然想起张大牛,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危险。他又想到那群追逐李叔的野猪,数量如此众多的野猪要是跑进村子,那村子怕是保不住了。顾云一边想一边安慰自己。“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老头见他脚步缓慢,犹犹豫豫的故意嘲笑道。“怎么不跑了。”

顾云反驳道。“你管我,我累了走慢点不成吗。”

老头笑道。“成当然成,但是我劝你还是走快点。”

“为什么。”

“你要是走慢了,待会儿就能听见村里的惨叫声,你听见了估计又要害怕,所以走快点远离他们。”

顾云担心道。“他们真的会出事吗?”

老头道。“有可能,除非那群野猪大发善心,不过。”老头想了想。“我见他们来势汹汹,怕是没这个可能。所以你还是走快点,我也不想听见他们的惨叫声。”

顾云忽然赌气似的停下了脚步。“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偏不走。”说完转身往回走。

老头故作惊讶道。“难道你要去帮他们。”

顾云道。“你管我。”

老头笑了笑。“你去可以,我可不会帮忙的。”

顾云突然加快脚步。“不帮就不帮。”

顾云沿着野猪踩出的路奔向临安村,远远就听见村里面传出慌乱吵杂的呼喊声,顾云越发的着急,待他走近原本安静祥和的村子,已被野猪破坏的面目全非,一些青壮年拿着拿着劳作时用的锄头镰刀,捍卫这自己的家,不少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中,房屋内传来女人的呼喊声,和小孩的哭泣声。

顾云躲在村外一颗大树下,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在他即将冲进村子时他又退缩了,躲在树后瑟瑟发抖,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听见他们绝望悲壮的声音,他心生退意想逃离这里。

“也是。”老头在一旁嘲笑道。“你什么本事都没有,面对这么多的野猪只有逃到份,快走吧我看见听揪心的。”

顾云照着老头的话做了,他缓缓的迈出双腿逃离村子,之前的勇气早已不复存在。他安慰自己软弱无力,去了并不能改变这村子的结局。他这样想感觉心里好受多了,于是快步逃离了村子,刚跑两步他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娘!”

声音撞破了顾云的耳膜,像一座千斤巨鼎沉沉的压在了顾云的身上,顾云挪不开步,木偶一般呆呆的站立,他听出了刚刚那声惨叫是张大牛的声音。他犹豫着该怎么办,去还是走,他心里响起无数的声音为此争辩不休,这时老头在一旁催促道。

“愣着干嘛,你倒是跑啊。”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快走啊!”

顾云被心里的声音闹得毛躁不安,老头又在一旁喋喋不休,他心中大为恼火,他猛然松开手倾听身后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鬼般恐惧的呼喊,他愤怒道。

“跑你大爷。”

他打定主意毅然决然的跑进村里,在村口捡起别人扔下的长叉,见不远处有一人被野猪压着不停撕咬,他急忙跑过去奋力一跃,骑在了野猪身上,随后将长叉扎进了野猪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野猪惨叫一声奋力的扬起身体,顾云抓住长叉想将长叉拔出来,但身体不受控制被野猪甩落在地。顾云没有停留半刻,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见那野猪双眼冒出怒火向自己奔来,他急忙跑开。顾云慌不择路的在村里狂奔,村里已被无数的野猪占领,随处可见的血迹染红了整个村子,顾云分不出那是野猪的血还是人类的血。周围不断传来人们的惨叫声,在这惊恐的围绕中顾云有些恍恍惚惚,他见着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感觉自己无力而又弱小,这时他对魔法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就在顾云恍惚时,那野猪早已追了上来,野猪猛然加速将顾云撞飞,顾云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觉得自己仿佛飘到了空中,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时他听见有人再喊自己的名字。那是张大牛的声音。

“顾云小心。”

顾云猛然间回过神,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急忙向后看去,见一只头插长叉的野猪向自己冲来,顾云急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一旁扑去,虽然躲过了野猪的冲撞,可是自己刚刚没有看清方向,一下扑在了院子的栅栏上,栅栏尖锐的顶部扎进了顾云的身体,鲜血顺着栅栏流出来,顾云脑袋一空,他仿佛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恍惚间听见有人喊道。

“小伙子,你没事吧。”

顾云微微的睁眼看去,发现张大牛的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他正拿着一把铁锤和一只野猪缠斗。“大牛快去救你的朋友。”

顾云又看向大牛,只见他一脸的泪水,怀里躺着他娘,他娘双目紧闭不知生死。张大牛听见他爹的声音,急忙放下他娘,冲顾云跑去。这时野猪又冲着顾云冲来,张大牛见状纵身一跃,挡在了顾云身前,他双脚死死的压着地面,此时他臃肿的身体却像一座大山一般挡在顾云面前。张大牛大喝一声,将身体微微下沉,随后抡起双手,死死的抓住冲来的野猪的獠牙。

那野猪力势非凡,就算是力大无穷的张大牛也顶不停,尽管他拼尽全力,身体还是被野猪缓缓的推动,转眼就要碰到了顾云,张大牛心中一急,忽然右脚猛然向后一退,身体又下沉几分,他用右脚死死的顶着自己的身体,这才勉强让野猪停下,随后他双手用力跟野猪较上了劲,他一向自信自己的力道,但在此时他也不得不屈服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眼看自己力道逐渐变小身体又开始往后退,张大牛有些焦急,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他爹喊道。“儿子注意了。”

张大牛的爹将那只与他缠斗的野猪用铁锤砸死,见张大牛正与野猪较劲,急忙冲上前,他高高跃起,双手举着铁锤猛力的砸向野猪头顶的长叉,那长叉从野猪头顶从上至下贯穿,将野猪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张大牛长舒一口气,他颤抖着身体看向顾云,随后将他拖到了角落里,见他双眼微睁急忙问道。“顾云,顾云你没事吧。”

这时张大牛他爹说道。“你看着他俩,我去帮其他人。”随后提着铁锤跑出了院子。顾云身体疼痛不已,感觉腹部有鲜血渗出,张大牛瞧见了血迹,慌忙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他按住顾云的伤口将其缠好,焦急的问道。“顾云,你感觉怎么样?”

顾云虚弱的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于是说道。“大牛,我死了你千万别去告诉村长,就让我在他们心中消失吧。”

张大牛以为他在说笑,笑道。“看来没啥事,还能瞎扯。”

他便不顾顾云,过去查看他娘,他娘刚刚被野猪撞倒晕了过去,此时已逐渐清醒。她望着张大牛问道。

“大牛,发生什么事了。”

张大牛见娘无事喜极而泣。“娘,没事,你没事就好。”

这时突然有一人飞进了院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张大牛慌乱看去,此人正是他爹,此时他爹已是伤痕累累,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大牛,快,快带着你的娘和你朋友快走。”

话音刚落,刚刚追逐顾云的那野猪头领缓缓的走过来,野猪原本白玉的獠牙此时被鲜血染得通红,止不住的往下面滴血。野猪踩着血滴一步一步向几人逼近,双眼散发着来自地狱的血色光芒。它昂起头仰天长啸。剧烈的波动震得张大牛身后的房屋摇摇欲坠。

张大牛他爹又冲他喊到。“你还在等什么,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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