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就发现,那个地方,四下散落着许多恶心的垃圾,竟然还有棉衣棉裤、废弃的靠垫、烂海绵、破沙发、绒布、烂木板等。
特别是那些破烂的布絮最多,还散发出阵阵难闻的骚臭味道。
同时里面,还有撕拦的羽毛,以及不少惨白色的碎骨头等,竟然像是某种食肉动物的巢穴。
见到那么多家禽羽毛和骨头,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里还真像个黄鼠狼的窝啊!”
没错,我对这地方的第一印象,就直觉这是一个黄鼠狼的巢穴。
因为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经常见到这样的情况,因此才会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错,这应该就是一处黄皮子的窝!”
没想到旁边的宗达奎一听,竟然点了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而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了,因为它周身棕黄或橙黄,所以在动物学上,还称黄鼠狼为黄鼬。
其实说起来,只是每个地方的称呼不一样而已。
“额…宗前辈,您的意思是说,这只妖物,是一只黄鼠狼精?”苏凡问宗达奎道。
“这东西,只有一半算是黄鼠狼精。”宗达奎说道。
“唔?只有一半?什么意思?”苏凡和我都听不明白。
“也就是说,这妖物,是黄鼠狼精转变的,但是它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黄鼠狼精了,而是更加邪异的东西!”宗达奎说道。
“额…更加邪异的东西?”
苏凡和我面面相觑了一下,越听越糊涂了。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黄皮子擅于迷惑人的故事吧?”宗达奎反问我们道。
“唔,这个我倒是经常听说,而且我小时候,还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
听宗达奎这样一问,我脑子里,立即回忆起我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所遭遇到过的一件怪事。
“哦,说说看,你遇到的是什么情况。”宗达奎问我道。
于是我回忆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开始说起来…
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在老家农村上学。
有一天,邻居月婶家的院子里,闯进了一只黄鼠狼,还偷了月婶家的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
在以前那个年代,农村都穷,养只鸡,特别是会下蛋的母鸡,更显得珍贵。
于是月婶发现以后,就拿着棍子去打那只黄鼠狼。
她追上去,把那只黄鼠狼打了一下,但是没有打死,让它给跑掉了。
当天夜里,吃完晚饭的月婶,突然就昏了过去。
我们家就住在隔壁,这个时候,听到了月婶家那边,传来了一阵号叫声和跺地的声音。
于是我和家人忙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刚进到月婶家门口,就发现月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谁也不认识了,满嘴胡言乱语,说话的内容和口气,语调都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而且她还窜上土炕上,象跳迪斯科一样狂甩乱舞,嘴里还流着口液,一脸疯狂的表情,眼睛和嘴也比正常人睁大许多。
我当时都被月婶的样子吓哭了,因为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好在月婶的家里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于是马上就去请了村里的神婆张阿婆,过来给月婶看。
张阿婆来的时候,还牵着一只全身毛色乌黑发亮的大黑狗过来。
进了门以后,张阿婆让人把门窗都关上,然后牵着那只大黑狗,慢慢的只到月婶的身边,轻轻的对她说道:“月儿婶,你别急,也别恼啊!让我来给你看看是咋回事?”
说也奇怪,原本又蹦又跳,状若疯狂的月婶,一听到张阿婆的话以后,竟然不折腾了,而是坐到了炕上。
只不过,她的坐姿很奇怪,像某种动物在半蹲着,而且双眼呆滞,毫无表情。
张阿婆走到月婶旁边,伸出右手向她的左侧大腿摸去,还捏了一把。
“哎呀…哎呀…”
月婶发出一阵尖利的怪叫声,反正跟她平时的声音一点都不像,而且那呲牙裂嘴的样子,很是凶恶,让在旁边围观的我,被她吓得不轻。
张阿婆却没理会月婶的怪叫,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银针,朝月婶那左腿内侧就扎了下去。
这一下,月婶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马上跪在张阿婆面前,口中喊着:“老神仙,你饶了我吧!”
张阿婆不紧不慢的问她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是谁?想干什么?”
这时月婶乖的像个孩子似的,头嗑的像捣蒜一样,嘴里一个劲的说:“老神仙我跟你说实话,求你放了我吧!”
“我本湖畔一儿郎,家有父母在高堂,只因妻子怀身孕,想吃鸡儿补身体,因此寻找到此地,发现鸡儿却被打,心下恼怒才报复,实话实说没撒谎,求求奶奶慈心肠,放我回家待妻儿。”
“听你这样说,你倒是挺疼妻儿的,好吧!我放你走,但是你以后不许再来,若再来看我不收拾你”。
张阿婆听她说完,就拔出那根银针。
月婶“扑嗵”一下就倒在炕上,过了好一儿会,她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爬了起来。
然后月婶睁开眼呆呆的望着大伙,显得十分疲惫,喃喃的说:“你们都啥时候来的,我咋不知道啊?”
张阿婆对她说说:“月婶,你今儿打它了是不是?”
月婶一愣,问道:“我打谁了?”
没等张阿婆说话,月婶的丈夫,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她作了一番介绍。
月婶听了,不由得脸色发白,然后才说起了白天,自己打过一只黄鼠狼的事情。
张阿婆才对她说道:“那东西把你给迷了,好在它不想伤人,只想出一口气,以后,见到这东西,赶走就可以了,千万别再打啊!”
说着,张阿婆又给大伙儿,说起了一些关于黄鼠狼和狐狸成精的典故。
在农村地区,尤其是北方地区,许多人信奉“胡黄二仙”,什么是胡黄呢?‘胡’就是指的狐狸;‘黄’就是指的黄鼠狼。为什么会有人信奉呢?
原因很简单,这两种动物,特别容易通灵,并且能修炼。
而且这两种动物,尤其是黄鼠狼,报复心极重,若是有人得罪了它们,轻则遭遇戏谑报复,重则家破人亡。
张阿婆说完以后,就回去了。
当时我还小,就把张阿婆说的话,当成半信半疑的神话故事来听了。
到了今天,在这下水道里,见到这“眼熟”的巢穴,还有那股子特殊的骚味,我才马上想起了,我小时候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听完我讲述的往事,宗达奎笑了笑,说道:“这只黄皮子,还算是有几分良心,没有过多的为难那个月婶。而且道行也有限,否则那个张阿婆,可不一定对付得了它!”
“哦?如果是更加厉害的黄鼠狼精,那会很厉害吧?”我忙问他道。
“是的!这成精的黄皮子,本身就很狡猾,如果是修炼至红眼境界的,性情就变得很凶残!”宗达奎说道。
“红眼境界?那中年道士的,眼睛好象就是红色的啊。”我立即说道。
“那中年道士的前身,应该是黄鼠狼精了!”
宗达奎说着,皱着眉头道:“可怕的是,它现在修炼的是双魂啊!”
“唔?宗前辈,什么是双魂?”苏凡问他道。
“就是除了修炼本魂以外,又多了一道另外的魂魄。”宗达奎说道。
“啊?意思就是,一副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了?”苏凡闻言一惊。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宗达奎说着,又叹息一声:“原本修炼双魂就极其罕见,现在又是这样的妖物在修炼,若是让其修成金丹,那绝非苍生之福啊!”
“宗前辈,这只妖物,既然是黄鼠狼精修炼,那么它的另外一个身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苏凡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已经练成了人胄!”宗达奎突然说道。
“啊?人胄!这…这东西真的还存在?”苏凡一听,脸色剧变。
倒是旁边的我,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好奇问道:“什么是人胄啊?”
“唉,这东西,邪性得很啊!”
宗达奎叹息一声,然后给我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人胄”。
所谓的人胄,原指人和防具,主要是指头部的防具。
而道家说的“人胄”,则是以人的身体为“盔”的可怕怪物。
这“人胄”是一种天然形成地怨蘖,如果尸体充满怨气,且尸首分离,一些修仙的畜牲,便会从腔子直接钻进死者的体内,以怨体的内脏为食,并以此怨体为穴。
而借助畜牲修仙的阴气,被占体为穴的尸身,也不会腐烂,日久天长,畜牲之体会与怨体合二为一,也就成了所谓的“人胄”。
总体来说,“人胄”可归为修炼畜牲的一种,但与一般修炼畜牲不同的是,“人胄”拥有人的怨气,比一般的修炼的畜牲要厉害很多。
比如黄鼠狼精,一开始修炼的是畜炼之法,但是钻入人体内,变成“人胄”以后,就能够修炼人和牲畜两种魂魄,因此法力十分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