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刀九缓步步入偏厅,狰狞的刀疤脸还在笑着。
“王大人,我出去闲逛一番,不影响吧?”
“就怕你打着顺天府的名号惹了不该惹的人。”
莫勇拍案而起,吼道,“王宁!顺天府是天京直属衙门,该做的你做了吗!”
王宁不慌不忙,笑道,“别那么大火气,等府尹命令。”
张刀九的笑脸似乎永远都在,只不过很狰狞,“哈哈哈,没错,莫大人别发火,等府尹。”
莫勇来回度着步。
张刀九笑着抱着长刀,坐在凳子上。
王宁看了看时日,说道,“府尹应该快来了。”
莫勇说道,“还等什么,外面恐怕乱成一锅粥了。”
王宁喝了口茶,站起身来,说道,“那就不等了吧,张大人,带上人,准备出发。”
莫勇骂道,“早该出发了。”
王宁摇摇头,“莫大人你就别去添乱了。”
“我添乱?不行!我一定得去!”莫勇拿起双锤就出去。
王宁和张刀九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三人来到演武场,衙役们已经站定。
王宁说道,“肃静,我来安排一下。”
莫勇抓着双锤,张刀九抱着刀,站在王宁身后。
“我带二十人去龙门道巡查,张三席多带些精英去承天府了解情况,其余人随莫大人在衙门待命。”
“衙门?不是要出去吗?”
王宁说道,“这是命令。”
莫勇骂道,“王大人,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爽的话,去府尹那里参我。”
……
龙门别院,冯家。
冯贵和夜老道从冯玉楼的房里走出来,孟升阳和阳管家在房外等着。
冯贵看到孟升阳,快步上前低声道,“谁干的!”
孟升阳怒哼,“神武道巷子里的一家酒肆,名为鱼儿酒馆,他们的掌柜,欺人太甚。”
夜老道缓步上前,说道,“刚刚我看了一下伤势,严重的冰伤,这鱼儿酒馆里的人,恐怕不简单。”
冯贵躬身作揖,“请夜老为我儿做主。”
夜老道摆摆手,“小事小事,到是你,得把冯家稳定好。”
“有劳夜老了,冯家的事我一定搞定。”
夜老道说道,“那好,我去去就来。”说完就走了。
冯贵对家丁说道,“在这里盯着,公子醒了就告诉我。”
冯清清似乎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掌柜们在两旁就坐,轻声交流。
冯贵刚进内堂,掌柜们都静了下来。
冯清清坐在刚才冯贵的位置,白鬼站在她后面。
“二叔,你还要闹吗?”
冯贵没理冯清清,他对着掌柜们说道,“各位掌柜,你们的损失都由我承担,但是,不能给这个祸害继续留在冯家了。”
至宝行李掌柜说道,“冯二爷,你不是说鬼令在手吗?夜老也会全力支持你吗?”
其他掌柜也应声。
冯贵眼睛眯了眯,快步走到冯清清面前,咬牙说道,“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药?冯家要给你毁了你才开心吗?”
冯清清冷笑,“你给得了什么?如果把冯家交给你,才是完了,鬼在我手,我就有资本有实力,你有什么?”
“大供奉夜道人的支持,都不够?没有鬼令我一样可以震慑洛水。”
冯清清笑道,“在这神州大地,只有力量才是根本,哪怕慕容剑园,也必须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不被他人觊觎,你有什么?夜老?”
“莫非你看不起夜老?”
“夜道人只会帮冯家,和你冯贵没有干系,别抬高自己了。”
冯贵脸突然红了起来,仿佛被戳穿一般。
冯贵又骂道,“冯清清,玉楼的事是你干的吧?没想到你连同族兄弟都下得了杀手!”
冯贵指着冯清清,“各位掌柜,可要看清楚了,这是个毒娘子啊,小心卸磨杀驴啊各位。”
冯贵已经接近崩溃,眼看到手的家主位不翼而飞,自己的儿子也被废了,哪能不急。
冯贵破口大骂,“冯清清,你惹恼慕容,三代基业将毁于你手!”
冯清清摆摆手。
几个家丁和掌柜拉着冯贵便下去了。
待他离去,冯清清躬身长揖,“有劳各位掌柜鼎力相助了。”
李掌柜说道,“其实大家都不想让冯贵上位,但是夜老和鬼侍的面子不能不给,刚刚我们才知道,夜老和鬼侍都不听他的,也就无所顾忌了。”
“不知少东家怎么解决慕容的难题,我们又该怎么做。”
“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能退步了,我出去一下。”冯清清站起身来,“各位掌柜,先各自回铺,今日内必给交代。”
……
鱼儿酒馆二楼。
“老余,要我说,这个玉冰烧绝对是天下第一酒。”
余盾和雀南飞两人已经喝的摇摇晃晃,不时打个嗝。
余盾乐道,“那当然,老子酿的当然没得说,神皇喝的直供,你懂吗?”
雀南飞挑眉大笑,“那不是老子现在是神皇了啊!哈哈哈!”
“滚你娘的,嗝儿,穿上龙袍还是个死瘸子。”
“哈哈哈,老子是神皇,封你做太子!”
两人不搭调的吹牛,伏麟可不理他两,自己吃着鸡腿夹着排骨,不亦乐乎。
“嘿,小子!还没吃饱啊!”雀南飞骂道。
伏麟急忙放下筷子和鸡腿,擦了擦嘴,“饱了。”
余盾骂道,“别吓我徒弟,没吃饱就多吃点!咱两再喝!”
雀南飞说道,“死秃子,论喝酒你不行,老子要回去睡午觉了。”
伏麟快速扶着雀南飞,拿起手杖,“师父,走了吗?”
“走了,回去睡大觉。”
余盾说道,“好,徒弟和瘸子回去吧,等我睡好了,明天教你本事。”
“谢谢师父。”
伏麟慢慢扶着雀南飞下楼,刚走一步。
雀南飞就把伏麟推开了,“磨磨唧唧,老子又没喝醉。”
余盾笑道,“一般说自己没喝醉的,都是喝醉了的。”
小鱼儿和小二正在一楼打扫,看到伏麟下楼,后面跟着个晃悠悠的雀南飞。
“雀老您慢走,我就不送了。”小二抿笑道。
小鱼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收拾自己的柜面。
伏麟和雀南飞快步离去,头都不回。
伏麟问道,“师父,我才刚吃一会,你也刚喝几口,怎么就醉成这样。”
雀南飞一个手杖敲脑袋,骂道,“要吃的哪天来都行,但是今天老子醉了,看不到吗?”
伏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但是我没吃饱啊!”
两人快步出了巷子,寻了个街边茶座坐着。
“师父,你不是要回去吗?”
“你不是没吃饱吗?在这吃两个馒头。”
雀南飞扔了两个铜板在桌上,“店家,给来两个馒头一叠咸菜。”
雀南飞扔完钱,就坐着了,仿佛在等什么。
伏麟知道没自己事,自顾自的吃着馒头,毕竟刚刚大鱼大肉,现在硬邦邦的馒头咸菜显得索然无味,闷闷的吃着。
待他们两人离去,余盾也下了楼,醉意已全无,“小越,去把楼上收拾了。”
小二拿着抹布上了楼。
待楼下只有两父子时,余盾才骂道,“你惹的屎,要老子擦屁股。”
小鱼儿闷声道,“您去躺着吧,我能解决。”
“你解决个屁!那垛屎洞玄大成,你打得过?”
小鱼儿不爽道,“合着在您眼里,我还不如一垛屎?”
余盾大骂,“你已而立之年,居然还是元婴境!老子三十那年,早已洞玄,在崖洲大杀四方!”
小鱼儿悻悻然道,“就知道你说这句。”
“说说说,就知道顶嘴,文不成武不就,媳妇也没取一个,丢我老余家脸。”
“还不是你要养老,我要照顾你,不然我也去清天司了。”
余盾气乐了,说道,“去,你快去,你敢去吗?你去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雀南飞和伏麟在巷口茶座歇息,一个老道从面前走过。
此人正是夜老道,他不急不慢的走着,拂尘搭着手肘。
雀南飞挑眉,看了他一眼。
老道也停下脚步,侧脸看了雀南飞一眼。
雀南飞抖了抖腿,挑眉说道,“臭道士有事?”
夜老道很平和,没有因此而发怒,“无事。”说完便往巷子里走。
他来到鱼儿酒馆门前,看了看牌匾,确认无疑后,走了进去。
余盾两父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吵嘴的两人纷纷闭嘴,不多时,夜老道就走进了酒馆。
夜老道抚了抚拂尘,微微躬身,“贫道来自龙门别院,不知谁是掌柜。”
小鱼儿眼睛微眯,“我就是,你就是夜道人?”
夜老道微微一笑,“正是贫道,不知这位是?”指了指余盾。
余盾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道,“你惹不起的人。”
夜老道很温和的说道,“知道贫道身份还能处变不惊,想必二位绝非善类。”
余盾说道,“知道就好,快滚。”
“我走也行,但是回到别院肯定无法面对家里人,好歹让我知道你是何人才对吧?”
夜老道自始自终都是好脸色,笑呵呵的,有一种君临臣下的感觉。
余盾皱眉,说道,“你觉得这洛水城里,能打赢你的有几人?”
“贫道绝非自大,除慕容克前辈外,我想这洛水城应该没有人能是我一合之敌,包括那林虎。”
余盾噗嗤笑了出来,说道,“前辈?看样子你比慕容克老了几十岁吧?”
“既然如此称呼慕容克前辈,想必兄台是他的老友吧?但是,我相信前辈他帮理不帮亲的,今日我为冯家第三代讨说法,也不为过吧?”
余盾还意犹未尽的品味着‘前辈’二字,“哎呀,夜狼啊,你拖了道袍不好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呐,自大无边。”
夜老道脸上仿佛有些挂不住了,“阁下何人,知我来历?”
“其实你一开始就猜错了,要击败你,洛水城还是有几个人的,屠猪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