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的手顿了顿,好笑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男生,轻声说着:“小朋友,你耳朵红了。”
“我、我、我。”
夏子久猛然捂住耳朵。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像烧起来一样,肯定红透了。
苏皖啧声,“我都没害羞,你羞什么?”
“姐!”
男生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刚刚,是不是亲到苏皖了?
一想到这夏子久愣愣然的舔了舔唇,仿佛上面还残留苏皖唇上的甜味。
是他最爱的水蜜桃香。
“好了,”苏皖关掉吹风机,拨弄了下他的头发,“我约了造型师,他一会到,你要不要睡会?”
夏子久摇头,“我在车上睡过,你呢?”
“睡会吧,书房里有书,你明年要考试,多看看,有不会的再说,用我给你找个补习老师吗?”虽然他很聪明,但是以防万一。
“好。”夏子久思索一下就答应了,他现在也不好回去找邻居哥哥问,高三的课程对于他来说还算吃力,有人在一旁指导肯定好点。
苏皖表示明白,发信息给老严让他去找就行。
老.工具人.严。
夏子久在背后叫她一声,苏皖走在楼梯上回头,轻笑道:“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明明只是见过几面的同桌,第一印象还那么差,她是除了奶奶之外,无条件对他好的另一个人。
给他饭吃,给他工作,帮他照顾奶奶,现在还给他住的地方。
真的有人会对一个毫无血缘的人倾尽所有吗?
苏皖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她垂眸不语,夏子久有些慌乱的屏住呼吸。
“我也不知道,”对于夏子久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听见她的声音,“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需要理由吗?他们不都说我做事毫无逻辑可言,那对我来说只要我开心做什么不行?”
“一辈子那么短,总要让自己每天活的尽量开心。”
“你看,”她隔空指着夏子久的方向,“我帮了朱奶奶,你是不是会开心?”
夏子久点头,苏皖勾唇说道:“那你开心,我就开心,别乱想,我现在可是你姐。”
只是姐姐吗?
夏子久抬头,眸光复杂,苏皖打着哈欠摆手,“睡觉睡觉,午安。”
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夏子久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看向窗外,这里楼层很高,能把L市的标示性建筑尽收眼底,他虚空一握,将塔顶握入掌心。
轻声呢喃,“姐姐?”
下午的时候老严带着造型师过来,夏子久不想打扰苏皖,他坐在镜子面前,任由造型师对着他比划,一会换一套衣服,直到造型师满意了才坐下来开始剪头发。
厚重的刘海被削短削薄,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发丝,仿佛是在看自己过去的十六年。
幼年丧父丧母,是奶奶不顾二叔一家反对强行将他留下并且抚养长大,他吃的穿的,全都是奶奶自己出去摆小摊卖菜得来的钱。
他穷怕了,才会想着拼命读书,只有上大学找到好工作才有出路,才能带奶奶离开云山镇。
苏皖说得对,他不欠夏二叔一家任何东西。
夏子久的老镜框被造型师换成了隐形眼镜,他缓缓勾唇,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下,三分傲气,三分肆意,三分柔和。
像极了苏皖。
造型师给他忙活到了晚上,夏子久中途还差点睡着,苏皖趿拉着拖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灯光明亮,她被刺的眯了眯眼。
揉了下眼睛抬眸看去,就见夏子久拿着杯牛奶站在楼梯口,四目相对之下,苏皖微愣。
少年的脸还没完全张开,唇红齿白,刘海剪短之后露出来的额头光洁饱满,一双眼睛似鹿眸,黝黑的瞳仁大而明亮,纯真干净。
衬衫领口松了两个扣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休闲裤正好能盖住他过于纤瘦的腿拉正身材比例。
苏皖看了半响才点评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还好吗?”夏子久以为她不喜欢。
苏皖接过他手里的牛奶点头,“好看,挺有资本的嘛。”
他还有些不习惯,把那两个扣子给扣上,配上他那张娃娃脸,如果忽略身高,真的很像小学生。
“吃多点长高点。”苏皖站在他面前比对下两人的肩膀,发现不过几天而已,他都快赶上自己了。
拍了拍男生的背笑道:“加油。”
林姨这几天孙子幼儿园有事休息,没人做饭,苏皖开车陪夏子久去了趟KG拿身份证,顺便打包粥去看朱奶奶,朱奶奶明天做手术,主刀医师是胡主任。
夏子久跟朱奶奶聊天,苏皖就在一边听胡主任说着明天手术的风险,听到成功率很高,她点着头说道:“辛苦。”
“都这样的。”胡主任在苏皖面前一点都没有自己身为长者的架子,他像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跟你母亲也算是旧相识,你这孩子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怎么越长大越让人看不透。”
苏皖拍开他的手,“要怪就怪那个老混账去。”
“他到底是你父亲。”胡主任叹气,自从易君婷走后,苏皖跟苏家的关系越闹越僵,他们这些老相识也只能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苏皖翻了个白眼,“我没他这个爸。”
从易君婷死后,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早被苏父斩断。
“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这个亲手杀了我妈,杀了我的仇人。”
双十一小长假,学校大方一回给高三党放了五天的假期,阅葵跑到景庭来跟夏子久一起听课,老师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华裔,讲课逻辑缜密,思维活跃,性格也很好动,阅葵稀奇古怪的梗都能接上,夏子久跟着他学习进步迅速,从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现在能举一反三。
阅葵表示学霸的脑子常人并不能理解。
朱奶奶术后恢复的不错,住多两个月观察良好就可以出院,夏子久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自然有了学习的兴趣,他每天十二点睡五点起背英语单词做练习题,有几次累到干呕都是被苏皖逼着滚去睡觉,刚休息一天又卷土重来。
苏皖干脆把他扣在自己房里,监督他按时休息。
“对了,”阅葵趁老师去喝水的功夫问夏子久,“皖皖呢?”
夏子久在整理今天早上苏皖写给他的笔记,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苏皖之前成绩全都是她故意考出来的,如果不是去年出了意外,以她的聪明,想要进名校根本不成问题。
他跟在苏皖身边学了半个多月,受益匪浅。